戈宁不由苦笑,难怪他说什么为她好。
她的嘘寒问暖、撒娇埋怨、委屈可怜、软缠硬磨……就像笑话一样。
她甚至还放肆无礼的轻薄了他……
忆起这数月,戈宁羞窘难当,垂下脑袋,紧闭眼眸。
忆起那混乱的夜晚,戈宁无地自处,几欲昏厥。
萧松烈简单料理了伤口,回身看到戈宁神色萎靡,面颊似烧起来一般通红。
眉峰微拧,萧松烈轻巧地跳至戈宁身旁,蹲下。身,抬手欲要伸过去,看到手背猩红一片,他顿了顿,撩起衣摆擦去手上血迹后方才小心贴上戈宁的脑门。
还好,并非起了烧热。
萧松烈料想戈宁受了惊吓,此刻应是惊魂未定,再吹一会冷风,说不得要染风寒。
环顾四周片刻,他说:“夫人先留在此处等我片刻。”
他反手解下披风,不由分说地裹在戈宁身上。
浅铜色混杂了干涸血迹的手捏紧系带,在下颌处一番动作,打了个松松的结。
许是怕唐突了她,萧松烈一直束手束脚,显得格外笨拙缓慢。
戈宁迟钝回神,意识到他都做了什么,身躯微微一颤,不自觉的瑟缩逃避。
这人怎么能如此自然的称她夫人,还对她动手动脚!
萧松烈略觉奇怪但并未多想,看了看戈宁乌黑发髻,继续摆弄披风,还贴心的为她拢紧下摆。
戈宁暗自羞恼了一会,而后忍不住自嘲,怪谁也不该怪他。
是她以死相逼,害他迫不得已做了夫君的替身,带着她来到京城寻医问药。是她不知羞耻,百般纠缠于他,险些犯下大错。
若萧松烈真是心怀不轨占了她的便宜,那才是有苦说不出,说了也无人信。
戈宁望着他纵身跃下的背影,神情无比复杂。
她看着他抽回长刀,轻轻挥甩,刀锋上的血液洒落灌木丛中。
树下箭矢满地,尸体横斜凌乱,萧松烈提着刀漫步其间,刀刃拨弄刺客的尸体,或是补刀或是蹲下确认什么,然后捆绑手脚卸了下颌扔在一处。
戈宁还看到他后肩处渐渐被鲜血浸透,他却像是无所觉。
萧松烈隐隐感觉到有人窥视,转身查看时,只看到戈宁蹙着眉头撇过脑袋,窥视的感觉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