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北一时转不过弯来,看着施渊,施渊开口道,“你莫非想做军医一类?”只是未曾听说云归会医术啊。云归回道,“差不多,不过我想做的……是军师。”其实在此之前,他并未有真正的想法,只想着出谋划策,无需亲自杀敌,但是现在,他觉得军师是再适合不过了。施渊蹙眉,“军师……并不好当。”虽然现下靖朝文武并重,可似云归这样文士出身的人,又是未有及冠的少年,怎可能当任军师?去了军中怎有人听取他的想法?只怕会被瞧不起。再者,并非军师就未有危险了,虽不需提枪杀人,可到底不能躲在帐篷里,还得在战场不远处守着。若一朝出错,军师会是与寻对面长歌楼?他如今跟长歌楼可真是有缘,正想着找个借口不去时,柳北已拽了他胳膊,“走走走,愣着干嘛,难得施木头请客,你莫不是要与他客气罢?”“一起去罢。”施渊言道。云归只好点头应了。入了长歌楼,与小厮要了厢房,一路上了二楼,还未入得厢房,就见前头塞着好些人,俱是身穿绫罗绸缎的男子,看起来非富即贵。云归正打量着,不经意却与一人对上目光,那深邃幽深的眸子,好似可将人精魄吸去,云归心一震,后退了小半步。为何?为何向寻会在此处?咬牙将眼光挪开,却又见得另一认识之人,竟是楼桓之。此时正微蹙眉看着自己,隔得有些远,不知那眼里的内容。不过一会儿,向寻领着众人入了厢房,走道便空了下来,小厮引着他们三人入了隔壁厢房,“三位客官稍坐,看看有甚想吃的。”三人落座,施渊看着心不在焉的云归,若有所思,与柳北两人点东西,亦未见云归回过神来。待得点了好几样菜,问云归,“可还有别的想吃的?”云归迟缓地摇摇头,心思还无法收归回来。向寻在此处作甚?那些人看着都有些许眼熟,都是官员罢?又在谋划他的大业了?一顿饭下来,云归几乎食不知味。饭后施渊与柳北二人对饮,云归亦搁了双箸,却响起了敲门声,“里头是否有一位云公子?”声音压得有些低,但仍能听得不似寻常男子,有些许尖细。施渊二人看向云归,云归亦回看他们,随后向门外应道,“确是,不知有何贵干?”“小的主子就在您这厢房的隔壁,方才见了您不好招呼,现下想请您过去一叙。”外头人言道。云归眉头紧蹙,心里头好似有人在敲梆子,震得疼。这外头说话的人,分明是个宦官。若是楼桓之的仆人,必然不会是宦官。只能是向寻,只能是他……他让自己过去干什么?想当面让他从命做他的伴读?缓缓回转头,见得施渊二人有些许担忧之色,心下稍暖,“我去一下,你们不必等我,先回罢。”话毕便起身开门,一个身穿蓝布衣的少年有一张圆脸,眼神灵动,显得讨喜,全不见二十年后的冷漠与奸猾。若非他重活一世,想必亦是不能料到这般模样的少年,会成为后来皇城里的大内总管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