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昨日夜里又去了白矾楼,看到了这琴便带来了。后来徐节级……查访到,大姐在这里,就得便登门送来。”
小苹放下琴,将一盏暖茶推给沈括,沈括接过也不生疑,喝了一口。
“可是壑源佳茗?”
“公子果然是识得茶的,确是壑源茶。今日来我这里,还是有些公事吧?”
小苹坐到对面。
“是啊,是啊,有些公事……”
“什么样公事,还要劳烦徐节级带着刀守在外面?我见他有些生分,也不进来?”
“我有些疑问,想要请教大姐。”
“想要请教我那死鬼丈夫的公公到底是谁?”
小苹一言,让沈括愣住不知如何接下去,他原本打定主意要单刀直入,不料小苹比他更先打开了天窗,似急着要说些亮堂话了。
“这又如何说?”
“公子可是觉得,那日在街上死的几个路人里就有他?”
“呃……确实有此疑心。不过还是先说说,那日在宿州你与锦儿登船之事吧?为何那叫做九公的老者在后面紧追你们二人?”
“锦儿与我舅母一家,都与此事无干。她只是宫里赶出来的宫女,被我舅母买下,送到乡下在我身旁伺候,全不知所有事情。”
“此事不急,还是先说你与那九公之间故事吧?”
“不如公子你先告诉我,如何猜想到这一层?”小苹自己端起杯子,品了一小口。
“我从未曾猜疑到你,只因为这本书。”他从怀中取出那本绢帛长卷,打开到水火双谳这里。
小苹向那绢帛投去漫不经心的一瞥。
“原来是从这里。你是想,当日日蚀之时,我被那伙人浸在水里,就和这画上一样?”
“正是。我实是有些不解,所以请教大姐告知。”
“这水火断谳么……呵呵,”小苹轻蔑笑了一声,“可知这本册子后面是什么?”
“后面损毁,在下实在不知啊。”
“水火之谳,无非寻常幻术,并非大神通?”
“这些障眼法里,还有大神通?”
“可知道狐仙妙法中,分身移影,弹指遁形之法?”
“狐仙妙法?你会狐仙术?”
“哈哈哈哈……”小苹放肆娇笑起来,“这书若没有烧毁,后面便是了。”
“你是弥勒教四卦主之一的,圣女胡咏儿?”沈括惊道。
“你猜呢?”小苹三根指头捏着茶杯,笑盈盈对着沈括道。
沈括茫然站起,就听到外面吵闹,大概是包拯的大队人马到了。
徐冲也不避讳,推门就进来。只看了一眼小苹,就对沈括道:“包相公和文枢相到了。”
透过外面窄小大门外两顶轿子过去,前后更是簇拥着无数禁军。随后外面传来了大呼小叫的声音,看来有禁军头领在指挥包围这里院子。小苹的院子墙不高,可以越过院墙,看到外面枪戟如林,草草一数,这老包光是长枪禁军就带来了七八十人,大概还有些开封府调来的差人,总共得有一百多人将这小院子围的水泄不通。
沈括心里感叹,抓一个小女子何须这么大阵仗,也大概是老包真的急着想要扳回一局,不惜如此大费周折了。
昂首挺胸的包拯径直进来,后面跟着文彦博。沈括赶紧出门施礼。包拯也不大答礼,迈着四方步匆匆进屋。小苹就这么稳稳坐在长案后面,见老包进来缓缓起身。
“相公万福。”小苹款款施礼。
后面文彦博也跟了进来。
“可有供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