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徐冲问询了不少目击者,都没有听到那首儿歌,只有在四楼上谜社的人听到了。
“走吧,吹去吹吹冷风,也许就想明白了。”
“那雷声,如何模仿的?”他问。
“可见到她嘴里吐出的物件?便是个竹管,里面藏着簧片,可以模仿清脆鸟鸣或隐约雷闪,只是不可太响,那样便漏底了。”
“果然,还是有办法的。”
沈括起身,被和尚拉起时仍然有些脚步踉跄,如同失了魂一般。
两人走到瓦子门口,就感觉到外面冷风灌进来。
走出门去,刮来的竟然是东南风,甚至天边还依稀有了滚滚雷声。这雷声是真真切切从天上传来的。
“惊蛰未至春醒时,天际雷声滚滚迟。迟来了,迟来了,呵呵呵。”
怀良看似心情不错,大概觉得自己点醒了沈括。
“大师傅,我想起今夜还有事情,还得与徐冲寻街。”沈括消沉道。
“可是杨春官又推算到什么了?”
“确实推算到今夜御街前闹市,帽妖或要再临。然而妖异之事还无故地重演的,所以徐冲怀疑,是杨少卿将时日算错,算成昨日了。不过,无论如何我也担着干系,还是得去。”
眼看着滚滚雷声隐于云中,自东南而来。
“也许将有一场春雨,我明日还须早起生火,不如先行行告辞。你自当小心。”
怀良双宋合十道。
“师傅自便。还有一事,包龙图在蔡河畔老鸦巷找了一处新地方,那里距大相国寺前门不远,大师只要来时,看到门口有一株大槐树,门上贴着门神的便是。”
“呵呵,近了许多甚好。”他欲转身,却见沈括还有些垂头丧气,“我看你还是不想信,或不敢信。不妨事,哪日你将那小苹叫到那老鸦巷地方,我再教你几句话问她,若她对答少疏漏,回话无无破绽,便是和尚我昧己诛心,错怪了这女子一场。”
沈括也不置可否,没有答应,看着和尚志得意满离开。
他叹息一声,转身向御街去,走得很慢也不怕冰冷春雨眼看就要浇灌下来,只是低头思忖和尚提到的这种可能性。
现在看起来,若是排除其他不可能,小苹的嫌疑还真的陡然增加不少。但是小苹只会弹唱,并未听说会口技?她一个弱女子,生的好看又命苦,怎么可能藏着这么许多秘密?
远处滚滚雷声越来越近,街上行人都快步逃开。如今惊蛰已过,已然是蛰虫惊而复出,春雨来临的时节了,这大概是刚才和尚大喊两遍迟来了的原因?
他只顾低头向前走,希望一声惊雷能震醒自己,把所有想不通处都想明白。
却听前方**,似有人在大呼小叫,仔细听,竟然有人在惊呼:“又闹妖了,又闹了……”
他猛抬头就看到迎面几个人疯了一般跑来,裹挟着街上其余人也一起乱跑。
他拦住一个惊慌失措的人:“前面怎么回事?”
“御街,御街,那里上又有妖孽了。”
“什么样妖孽?”
“我又没亲见,怎知什么妖孽?只听身后有人喊,你不惧死自己去看,休要阻我逃命。”
沈括闪开,那人仓皇逃走,原来这人也没看到只是被别人一喊吓破了胆。想来再随便拦下一个也问不出什么,不如自己去看。
他沉住了气,又将袖子挽起,紧了紧腰带就义无反顾向前面御街去。
自昨夜见到了那些复苏的傀儡后,他心中也是万分恐惧。
人真正害怕的总是未知,然而真相渴求的也是未知。此刻他却盼着再次看到那些东西,靠自己的一双慧眼洞穿所有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