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拾月挪了挪脚,就往前了半步。
“嗯?”另一位出一声警告似的气音。
盛拾月后背一紧,哪里还敢拖延,大步一跨,急急忙忙就往宁清歌身边走,刚至椅子边,就被宁清歌伸手束住手腕,再用力一扯。
盛拾月猝不及防,便往她身上跌,再反应过来,人已经侧坐在宁清歌腿上。
“宁、大人,”盛拾月很不熟练地喊道,有些茫然,不知对方要做些什么。
宁清歌却不解释,反而问道:“我是什么官?”
盛拾月不明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回道:“北镇抚司巡抚使。”
宁大人循循诱导:“职权是什么?”
另一人浑然不知,还在往坑里跳,答:“行事不必通过刑部,有自行逮捕、侦讯、行刑、处决之权。”
话音刚落,盛拾月便皱眉,疑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那不成是想审我?”
那人轻笑,便道:“小九既然都被本官逮捕了……”
“不审一审,岂不可惜?”!
宁清歌连忙站起,几步走过去,想要去将扶她起来。
可这人一动不动地跪趴在地上,和块大石头似的,任宁清歌如何拉扯,她都纹丝不动。
宁清歌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温声哄道:“殿下你先起来。”
那人闷闷出声:“大人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宁清歌都不知道自己要原谅她什么,只能顺着哄道:“那我原谅你。”
盛拾月回得极快:“这不是真心原谅,我不能起来。”
也不知到底是谁在认错,明明她才是那位被伺候的祖宗。
宁清歌知她气性大,一时半会是哄不好的,便抬眼看向另一人,声音不似之前柔和,只肃声道:“你先下去。”
那人正胆颤着呢,暗骂自己怎么早不来晚不了,居然正巧遇到这样的事情,听到宁清歌的声音,便如获大赦一般站起。
长期压着地面的腿脚麻,差点跌倒在地,她急急忙忙站稳,视线无意落在旁边。
方才还清冷凉薄的宁清歌
,此刻只剩下手足无措,既怕盛拾月生气,又怕她跪久了生疼。
像是块寒冰,自己往热水里一跳,还没有彻底融化,就先给自己包了层柔软毛皮,生怕让握住它的人感到一丝不适。
“属下告退,”她收回视线,转身时又忍不住咂舌,之前听说过不少宁大人与九殿下的传闻。
有人说宁大人是被迫委身于九殿下,替她委屈不已,有人说九殿下惧内,天天被罚跪算盘。
可现在看来,那些个传闻没一个正确,她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分明就是九殿下将宁大人拿捏得死死的。
她默默夸赞了一下之前的自己,幸好没有出声提醒,还给九殿下留了条门缝,要是九殿下十分满意她,在宁大人面前夸赞一二……
她压住上挑的嘴角,将房门紧紧关上。
被寄予厚望的盛拾月不知对方想法,随着房门关上,跪的越坚定。
宁清歌的声音柔了又柔,小声央求道:“殿下。”
“小
的错了,”盛拾月没想好说什么,自己都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实在无话可说,只能将这句话翻来覆去地重复。
宁清歌扯着她衣袖:“先起来好不好?”
“不要,”盛拾月一字一句,坚定的不行。
她脑袋一抬,又偏头看向宁清歌,气鼓鼓冒出一句:“就不起来。”
像个闹脾气的猫,跑去窗台边缘,鼓着腮帮子说自己要往下跳,心疼死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