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子真的在乎先皇后吗?他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坐着的位置,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揣着明白装糊涂。
偏偏就是个没本事的人,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勾心斗角和争宠中。
鸾鸣公主瞥了一眼后面。
裴珺被人反剪住双手跪倒在地,浑身染着血,眼眶突出死死地朝着这边看。见她看过来,他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不要再激怒太子了。
她倏得笑了,笑容和多年前从雪地里跟着他身后一步一步走回去的小姑娘一模一样。
“你父皇杀了你母后,还将你当成镇压南方世家的棋子养了多年,谁爱过你呢,谁在乎过你呢?你说你可怜不可怜。”
最后一层遮羞布被毫不留情扯下,太子有一种被人扒光了去游行的羞耻感。
愤怒直接冲上头顶,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冒着火气。
他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朝着鸾鸣公主劈了下去。
同时在空中射过来一只利箭,直接射中了他的手臂,他手中握着的长剑就失去了原来的方向,擦着女子的脸颊砍中了肩膀。
站在远处的谢格义仍旧没有放下手中的弓,又拿了另一只箭射了过去。
而太子这时有了反应,迅速转身,一箭落空。
梁知舟瞧着不远处的场景,轻笑了一声,“你弓箭倒是退步了不少,两箭都落了空。”
“敢射中吗?”谢格义将长弓往旁边一抛,侍卫迅速接过,“过去吧,真出了事也不好交代。”
说着,他便带着人朝着殿前走去。
他们带了不少人,全都是猛虎营的精锐,不知比太子纠集起来的一群游兵散将好上多少。
两方刚一交手,太子这边便呈现出不可避免的颓败之势。
他见状不好,也顾不上太多,带着剩下的侍卫边打边撤,朝着皇上所住的福宁殿退去。
谢格义刚想追上去,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跪坐在殿前的鸾鸣公主。
鸾鸣公主今日穿了一身浅碧色的宫装,抬着头朝他望过来时,脸颊边上的鲜血不断下流。可她澄澈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有种疯狂的痛快感。
后面两米长的花灯在风中摇摇晃晃,烛火明明灭灭。
她笑着说了一句话。
通过口型,他倒是意外读懂了她的意思。
她说:“将军,去吧。”
谢格义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吩咐身边的侍卫去给鸾鸣公主请一个太医过来。接着,他便没有再去管,跟着梁知舟一起去了福宁殿。
裴珺撑着身体走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唤着鸾鸣公主,“公主,微臣给您去请太医。”
他受了极为严重的伤,整张脸见不到一点血色,腹部和手臂还在不停地往外面渗着鲜血。可他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紧张地看着面前的人。
鸾鸣在他手臂边缘戳了戳,“让别人去请吧。”
说完之后,她便看着福宁宫的方向,有些遗憾地想,她还是没能亲眼看着自己这位好哥哥去死呢。
太子带着一众人赶到福宁宫时,福宁宫门口是静悄悄的一片。
他们都闯入宫门这么长时间,各方该戒备的早就应该戒备起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存在皇帝的寝宫无人看守的情况。
这种静悄悄无疑让每个人的寒毛都直接竖起,竟无一人敢直接闯进去。
众人都将目光放在了太子身上。
太子让身边的一个侍卫上前,直接将门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