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知苧惨白着脸摇头。
的确不知。
但现在却隐约觉得事情不对,这群人不仅不是善茬,甚至可能是哪方被召入京的权贵。
“你不知?你不知!”赵凿又开始在满屋子乱转,抓耳挠腮得脸都红了,不知是气还是因何原因。
“你不知你来抢我们的东西?”
最后赵凿无言地盯着师知苧,企图在她脸上看出个洞来,“你不知还不要命地来抢!我劝你趁早告知下落,这样爷还能留你个全尸。”
饶是脾性好的赵凿也忍不住,在言语中带上几缕极淡的嘲讽。
他是实在想不通,一个官家小姐如何就沦落至,不要脸地来抢东西了?
“三小姐,你可知,你抢的这东西,可能会要多少人的命!”赵凿的声线微凉。
师知苧垂下眼睫,会要多少人的命她暂且不知,如今知道的是已经要了多少人的命。
三七分离的头,被践踏成烂泥的身子,还有此刻自己浑身的伤痕,无时无刻都提醒着她。
这两方人都没有将人当做人看,她们是牛马,是可以肆意践踏的淤泥。
无人在意她们的死活。
榻上的女人本就羸弱纤细,现在头靠在墙上,将自己蜷缩在角落,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看着可怜极了。
赵凿一看,心又软了,停下乱转的脚步,重重地叹息一口气。
“罢了,罢了,到底是阵营不同,你且好生歇息,后面等爷的吩咐罢。”
说罢转身离去。
门再次被阖上,师知苧却没有动身子。
窗扉外纸糊不住的雪花飘进来,渐渐融化成一滩潮湿的水。
翌日。
天微霁,房门被敲响。
师知苧从榻上坐起身,裹着厚重的棉衣将门拉开。
她尚且还在懵懂中,倏然被侍女塞了一堆东西。
“收拾,去寻爷。”
侍女冷面说完,转身便离去了。
师知苧抱着洗漱品以及崭新的衣袍,眨着还泛着雾气的眸,直至那侍女消失在拐角处后才转身回去。
望着这些东西,她的眉微蹙,心中暗忖,这人是何意?
饶是心中再不情愿,这次她不敢再如昨日那般温吞,就着外面缸中雪水融化的水简单洗漱,换上干净的衣袍,循着昨日走过一遍的路行过去。
越过翘角屋檐拐角,行至合欢树林,立在厚重门扉前,神色略微带着迟疑。
她不知推开后,会不会是那人用箭对准自己。
不过无论是如何都逃不过。
师知苧后牙微咬,伸手用力推开门。
想象中的危险场景并没有,干净的院子空无一人。
哪怕如此,师知苧仍旧不敢放松警惕,抬脚踏进去。
昨日并未进来,如今仔细观来,才注意到此处三面游廊,枯树上立着一排排寒鸦,犹如积雪微霁。
尤其行上台阶,目光直立往里瞧去,有道月亮门,两边屹立着狴犴凶兽,门上绘着千鸟图腾,仿若再往里行去便是森然的炼狱。
屋里是有人的。
师知苧透过月亮门,隐约看见立屏里面似有人影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