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黎看着她震惊的样子,笑了笑,从地下的箱子里,拿出来几张写满了字的纸,说:“熟悉是吧?这是你自己写的,对不对?
写这些,是因为实在对官府不满,泄愤的缘故。
还是打算……拿着这些去京都告御状啊?
毕竟你这里面,连对城主的不满都写了,那应该,不是准备给城主看的吧?”
陈策咽了咽口水,看起来已经六神无主。
这样的场面她到底是很少经历,再加上昨天一夜的提心吊胆,最后配上李七黎那喜怒难辨的语气,她终究是有些扛不住了,眼睛转了几圈儿后,明显的有了水汽。
“你,你们……你们搜了我的房间?
你们以势压人,因为我写下了你们不愿意看的东西,所以才关了我们一夜是吗?”
陈策眼睛越来越红,钱木枝觉得再不解释,她就会认为自己真的戳破了官场黑暗。
“不是。关你们是因为凶案,与你写了什么无关。”
钱木枝说完,李七黎“嗯”了一声,看着陈策浅笑道:“是啊,我提到你写的那些……只是因为觉得你写的,很有趣。
写错字的地方,我帮你记出来了,至于观点看法,虽不敢苟同,读起来倒是也觉得有意思。”
“咳,有点儿刻薄了。”
钱木枝看着她高高在上的模样,忍不住清清嗓子提醒她。
自打从医馆搬出来,再到医馆假歇业,李七黎越来越放飞自我,这么多年的温柔贵女形象,眼看着要被她挥霍没了。
小李大夫,温柔优雅。
仵作李七黎,刻薄阴险。
李七黎闻言轻笑一声,伸手把最上面的一张纸撕成几半,动作柔缓,声音清脆。
随即那分成四半的纸,被她往前一抛,丢在地上。
那些字里,能看出来陈策对于富户和官府的讨厌,这些李七黎看了,不过是莞尔一笑。
但是她明明白白的写着钱木枝的名字,说她假公济私,说她自得于混迹男人堆之中,说她仗势欺人。
就冲这三句,李七黎觉得自己只是用话吓唬吓唬她,而没有直接毒废了那只写丑字手,已经是很宽容大度了。
那些纸上的字太多,除了李七黎,余下三人都没有看过,只是听李七黎说没有什么跟案情相关的,就丢开了手。
刚才听李七黎那几句,三人也都没觉得有什么。
现在见了这个场景,都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陈策写的这些无中生有的东西,有这么大恶意。
不过……看陈策现在的表现,三人都觉得吓唬吓唬她也是很有必要的,省的她一会儿又开始,用嘴来惩恶扬善。
陈策与他们不同,她是自己是完全知道自己都写下过什么。
那些愤世嫉俗的话,写的时候很爽,现在在正主面前露了相,对方还是能掌握自己生杀大权的人。
陈策越想越恐慌,冷汗比眼泪冒出来的更快。
“我们接着说张满的问题吧,我看陈姑娘似乎对于她的这些大作,并不是很想多提。”
谷绣眼睛一转,配合道。
陈策已经有点反应不过来了,脑子里全是自己会不会因为地上的碎纸落罪。
“田姑娘,这些东西是你和陈策一起拿给张满的,对吧?”
田千蓉习惯性的看了看陈策,见她没反应,咬了咬下唇,很轻的点头。
“我们问过了,这根簪子是你的,很多年前的旧簪子,是你弟弟亲口确定的,你有异议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