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苦寒也,天地潦倒。
上见悲风之无垠,下见平沙之枯槁。
乃知死生穷达,亡存毁誉,
劫灰飞尽,莫之能驭。
江水湛湛,其上有枫,
魂兮归来!何为自苦而忡忡?
皎皎道:“但是你说要在这里谱曲,我看了一圈,好像没发现什么乐器。”
子野笑了笑:“不用。”沉默片刻后,捻了一下手指,屋里便响起了一阵筚篥声,曲调哀远,悲怆苍凉。
听罢,皎皎忍不住拍起了手:“太厉害了!古有倚马成篇,今有倚案成曲!”
子野心情似乎好些了:“只完成了作曲,还需要编曲。你若喜欢这个调子,我便把它编出来。配器便以筚篥为主了,其它的我再回去想想。人声你喜欢什么样的?”
屏风后面忽然传来一阵声音:“确定要选这么荒凉的调子吗?”
皎皎抬头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绕了出来,手里还拿着熟悉的笔怪。
曹丕道:“它在外面到处乱窜,你也不管管?”
笔怪不断挣扎:“我就是认认路。”
曹丕道:“认什么路啊?你一支笔,在墙头跳来跳去,再把人给吓到。”
子野道:“抱歉,方才没注意,让它溜出去了。”
曹丕放开笔怪,拾起桌上的《招魂》,看罢,叹了口气:“规律无转,人心难逆,你——也不必过于伤感。”
皎皎道:“其实也没多伤感,我已经放弃挣扎,开始摆烂了。只不过还是喜欢荒凉的调子,所以才故意让子野往那个方向去编。”
曹丕笑了笑,将《招魂》放到桌上,忽然瞥见旁边掰成两段的甘蔗,于是将其中一段握在手里,把玩片刻后,开口道:“跪下。”
皎皎愣了一下,从椅子上起身,慢慢跪到地上。
曹丕接着道:“伸手。”
皎皎闭上眼睛,将右手伸了出去。
曹丕道:“左手。”
皎皎低着头,换上左手,然后便感觉自己的手被翻了一下,又翻了回去,再然后便是一个冰冰凉的东西塞到了手心,睁眼一看,是一条裁好的甘蔗。
曹丕笑道:“果然,只要学你哥,总能吓到你。”
皎皎道:“你不怪我说你坏话了?”
曹丕道:“那还能怎么样?跪也跪了,吓也吓了,难不成——打一顿?”
子野道:“你方才不是检查过了?封印是好的。打一顿,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