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悦过后,姜瓷宜问起徐昭昭的事情,程星也悉数告知。
听闻徐昭昭的死讯,姜瓷宜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后都有点不可置信地说:“真就这么死了啊?”
“嗯。”程星说:“今天是她的葬礼。”
大雨顷刻而至,豆大的雨珠像是要把玻璃敲烂一样,整座城市都遮上了一张灰色的幕布,白日陡然变成了夜晚。
姜瓷宜颇为感慨地说:“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当她敢开进海里,应该会有应急措施。”
没想到是真的想要跟她同归于尽。
姜瓷宜没有同情仇人的想法,如果不是她命大,今天办葬礼的不仅有徐昭昭,还可能有她。
所以姜瓷宜最多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如果真有人喊她去徐昭昭的葬礼,怕是很难忍住不破棺踩坟。
姜瓷宜又问徐昭昭为何这样做,程星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姜瓷宜想起徐昭昭在开车入海前的那些话,不由得看向程星:“星星,这似乎是你的桃花债。”
“我可没有。”程星说:“我一直都跟她保持距离的。你忘了吗?在咱家的时候,我为了把她赶出去煞费苦心,谁知道她为什么还要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还做出这么有悖常理的事情来?”
姜瓷宜闻言拧眉思索,不太确信地说:“在车上的时候,徐昭昭的样子不像是个正常人。她很癫狂,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把车开进海里那瞬间她眼神是没有焦距的,但我不认为她是个能够为了这点事儿就舍弃掉性命,之后在开到一半的时候,她不停地转着方向盘,嘴里咕哝了几句话,但当时海水的声音在我耳边,所以我听不见她说什么。”
“我读她的唇语大概是说不想死,不应该之类的。当然,还可能是她磕了药,嗑药上头的瘾君子在极度兴奋的时候也跟她一个状态,所以我觉得应该做个尸检的。”
程星原本只是猜测,没想到姜瓷宜的话直接坐实了她的猜测。
之前徐昭昭在汀兰公馆住了几天,早中午晚几乎都见面,房间也都有菲佣打扫,不太可能嗑药。
而且她的模样也不像是嗑药的那种,虽然瘦,但是面色红润,成天精力十足地茶来茶去。
但姜瓷宜说得对,当时确实应该做个尸检。
“你没醒来。”程星说:“我
没心思去管那些事,她的尸体已经火化了。()”
姜瓷宜耸了耸肩:没事,反正逝者已逝,她也算自食恶果了。?()”
这种话题聊起来太过沉重,再加上窗外大雨带来的压迫感,一时间病房内气压低下来。
但没持续太久,程星便收到了老太太打来的电话。
老太太在电话里质问她为何不出席徐昭昭的葬礼,并且义正言辞地责怪她,“当初如果不是你三心二意,让昭昭对你心存幻想,她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如今昭昭都死了,你竟然连她的葬礼都不出席,我们程家就培养你这种不忠不义之辈吗?”
程星听得都懵了,不愿意让姜瓷宜听见老太太这种话,白挨一顿气,干脆想起身去外边接。
孰料刚站起来,姜瓷宜就抓住她手腕,指了指她的手机,示意她打开免提。
程星朝她摇头,想阻止她这种自找气受的想法,但姜瓷宜坚持,程星无奈,只能开了免提,从容地反驳道:“对,我不忠不义,我丧心病狂,我又疯又傻,你别惹我。”
老太太:“……”
电话那端很明显的愣住了。
大概老太太也没想到程星会说这种话,但反应了一会儿还是道:“你就不怕我把你逐出程家吗?”
“哎嘿。”程星乐了:“怎么逐?祖母,大清早就亡了。”
“你的一言堂也早已一去不复返了。”程星说:“如果徐昭昭是自杀,我今天肯定会出席她的葬礼。但偏偏她绑架了我柔弱不能自理的妻子,带着最无辜的她一同去死。也幸亏阿瓷福大命大,不然今天的葬礼可不止一个,我去她的葬礼做什么?给她把棺材板掀了吗?”
程星用最平静的语气说了最残忍的话。
姜瓷宜在一旁听着,很多观点跟自己的不谋而合。
于是忍不住竖了个大拇指,程星下意识抓住她的手指,说话时也摩挲着。
“大逆不道!”老太太厉声道:“我给你半个小时,如果你还不出现在葬礼上,后果自负。”
程星正要说随你的便,结果被姜瓷宜反摁住手,只听她冷冷清清地说:“如果我们出现在葬礼上,你后果自负可行?”
老太太愣怔片刻,随后中气十足地怒吼道:“谁说她昏迷不醒的?她不是一点儿事都没有吗?可怜了我的昭昭……”
“别哭丧。”姜瓷宜说:“我过去,你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