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说:“不,你做得对。我在堂上就发现了,这里没一个好人。我本身就不太会说话,要是一个没注意,乱说了什么,影响了你和郡主的计划就不好了。”
“我帮不上忙就算了,总不能添乱。”
詹文瑾哑然。
她低声道:“你是泥塑的吗?没有脾气。”
北嚣说:“你脾气也很好啊?”
詹文瑾瞧了北嚣一眼,说不出话。
佘褚没管他们俩,她走了两步,招呼詹文瑾和北嚣过来。
她指了指花园后经过的一名麻衣少年,说:“他好像是原来的仆人。”
詹文瑾闻言看去,见少年步伐快速,顺着墙根毫无犹豫的行路,也认同佘褚的看法。
她说:“他或许知道不少事,至少应当见过病发。”
三人跟了上去。
发现这少年是马厩的马夫。
城中人病了一地,马厩中的骏马倒
()仍然康健。
佘褚叫住了那名少年,那少年警惕地回头,见是三个衣袍整洁华贵的道士,一时想跑,又不敢跑。
佘褚自我介绍道:“我是庚子学府派来斩妖除魔的学子,别怕,你是城主府的马夫吗?”
少年一听是城主的贵客,更不敢走了。他谨慎答:“以前是杂役,后来马厩没有马夫了,吴管事便让我再顶个马厩的活儿。”
佘褚挑眉:“吴管事?”
少年道:“最早的管事,他也病了,之后是青管事,这海管事是三周前刚上任的。”
佘褚心道,年纪看起来小,不想确是这府中的老人了。
她与詹文瑾对视一眼,决定从这少年口中问出点线索。
詹文瑾见他衣裳破旧,取了一枚灵珠给他,轻声问道:“这城中的怪病,我们想问一问你,可以吗?”
少年闻言,回过了身。
他的目光凝在那枚灵珠上,过了会儿,擦了擦手,直接道:“好,你们问。”
佘褚问:“你见过病发吗?”
少年摇了摇头,他说:“没有。他们都是突然间便久睡不起了,之前没有任何预兆。”
佘褚提取关键词:“是晚上睡着后,白日便再醒不了吗?”
少年说:“也有白日午睡,然后也醒不了的。”说着,少年还补充了句,“所以自少城主病后,城主连觉都不敢睡了。”
佘褚想起刚刚见到的白银城主,原来他的倦怠是因为这个。
确实,即便是神族后裔,落于仙域,那也不再是纯粹的神族了。以半神之躯,硬抗着不睡,难免要生倦怠。他还能有精力接待佘褚他们,怕是全托谿边皮和他那张玉榻的福。
詹文瑾看少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忍不住问:“你不怕患病吗?”
少年闻言嗤笑了一声,他说:“我父亲早亡,母亲也在半年前去世了,我孑然一人,病就病了,烂命一条。”
詹文瑾沉默一瞬,半晌说:“我观你谈吐,应该是读过一点书。你既然读过书,就该知道人贵自重的道理。你父母既去,你更该珍重自身,踔厉奋发,自贵其命。需知人若自轻,便是家私万两奴仆成群,在天地眼中,也不过一刍狗尔。”
少年听完了詹文瑾的话,笑了一声。
他说:“姐姐,你命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