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丛乍一听到时只觉得好?笑,他们去找真正的傅世?子,镇国?公府哪里会?理。找到陛下嘛,陛下只会?让他们更痛苦。
不过,到底那一家子还是余娘子的血亲,黎丛不能自己做决定,他只好?禀报陛下,让陛下决断。
萧焱想到了那一家子让他腻味的人,直想半路上将人给弄死,他们对小可怜可不怎么好?。
“他们来就让他们来吧,朕已经下旨封了余承安和林氏定海公与定海公夫人,他们迟早都会?知道?。刚好?,来了之后,也能让小可怜立下皇后的威风。”他神色冷漠,三?言两语已经定下了余家人的结局。
纵然不死,也不过是一块垫脚石,不开?心了就踩上两脚。
余窈还不知道?因为在苏州城待的艰难,大伯父一家已经启程要到京城来找她。
萧焱在前殿交代黎丛的时候,她伏在桌案上正在认真地缝制衣袜,这是为宫里的褚老夫人准备的。
余窈在这上面的手艺不大好?,衣袜不算是全部?由她缝制而成,不过她也用了心思?,绣了有些歪曲的福字。
作为晚辈,这是她应该做的。
其实?她又比一开?始轻松多了,因为比起傅家的各房长辈还有正经的公婆,萧焱作为王朝最尊贵的天子,身边却只有一个亲近的长辈,也就是他的外祖母。
他的叔伯长辈被先帝杀了个遍,而他自己的亲兄弟活着的也寥寥无几,萧焱登基后一个个屁滚尿流地逃去了封地,一些公主郡主和他又完全不熟悉。
所以,余窈磨磨蹭蹭问了一遍,最后只需要为外祖母褚老夫人准备一套衣袜罢了。
其余的她全都不必理会?,而照萧焱说,皇族的那些人,送些枯枝烂叶臭鱼烂虾正合适。
因为本?来就臭不可闻污糟一团。
“就算郎君的母亲不在了,郎君也是皇子,却变成了现在这样?,幼年究竟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啊?”余窈听到他的这种话,疑问到了嘴边,总想问出来。
可想了想,她还是咽了回去,慢慢来吧,出了褚三?郎的事?,她好?不容易才将人哄好?,别再惹他生气了。
对着明亮的烛光,余窈将最后一针绣好?,摸了摸凸起来的福字,她仔细地把衣袜折叠好?,放进了红色的小木箱里面。
萧焱从前殿走回来,刚好?看到她弯着腰撅着屁、股将箱子合上,一时眸色深暗。
“小可怜又在勾引人了。”他上前抓了一把浓密的长发?,顺势将人带在身下,幽幽地叹道?。
大婚的前一天,余窈回到了自己的宅子。
她用轻柔的绢布认认真真地擦拭了父母的牌位,然后点了香敬上。
余窈在心里默默地告诉他们,她就要成婚了,明日?嫁的人虽然并非是父母为她选定的未婚夫傅世子?,但他是很好的。
“他骗过我他的身份,也戏弄过?我好几次,可?是也只?有他愿意看?到我的委屈,将我带离苏州城大伯父的家里,帮我撑腰,给我布置宅院,派人来保护我。”余窈仰起头,眼神孺慕地看向父母亲的牌位,“我知道我很自不量力?,做了皇后会很辛苦,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撑得住。但是,爹爹,娘亲,你们就看着我试这最后一次好不好?”
“请你们在天之灵保佑我吧。”
少女站起身,依恋不已?地用脸颊蹭了蹭父母亲的牌位。
即便此时此刻,她的外祖父外祖母还?有二舅母等人也都到了她的宅子?里面,准备迎接明日?的大婚,然而,余窈的这些?话?还?是只?会在没人的时候和她去世的父母亲说。
萧焱的身边没有至亲,她又何尝不是孤独的呢?
所以在苏州城初遇到萧焱不久,余窈就控制不住地先把一颗心系在他的身上,依赖他,畅想日?后和他一起的生活。
父母亲不在了之后,夫君是天底下她最亲密的一个?人了,他们会交颈相眠,他们会生下融合了两个?人血脉的儿女,他们还?会一起到白?头葬在同一个?墓坑里面。
眼下的一切虽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在她原本的想象之中。
可?有一点是没变的,他们会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
走出放着父母牌位的房间,余窈的心十分的平静,等到她路到清澈的小?水潭时,她停下脚步,低头看?去。
倒映在水面上的人影似是惊动了里面的鱼虾,有着红色尾巴的小?鱼摆着鱼尾灵活地游动起来,摇曳着手掌大的身姿。
它游得很快也很稳当,不一会儿就重新找到了一个?新的栖息地,停下来不再动了。
余窈认真地看?着那条小?鱼,朝它摆了摆手,无论是小?水潭还?是大江大河,无论是苏州城还?是京城,又无论是宫外还?是宫里,他们都会好好的,努力?的活着。
这一夜,她没有辗转反侧,一个?人抱着二舅母给她拿来的避火图睡的很香甜。
临睡之前,她还?让绿枝给她的全身涂了一遍精心调制的香膏,浓密的长发?也提前梳过?了好几遍。
次日?,余窈被人唤醒的时候,露出的就是一张粉润粉润的小?脸,双眸明亮而妩媚,美的仿若是清晨花心的一滴清露。
请来为她唱福的是宣丞相的夫人,一位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夫人,比余窈外祖母的年纪都要大,在京城中可?谓是德高望重。
而余窈恰好和她之间还?有一段不好言说的联系,宣老夫人很疼爱的亲孙女宣连秋被天子?赐婚,对象正是余窈曾经的未婚夫傅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