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一边喝茶一面笑眯眯的听着这些话,心中也开始迅速分析起如今的情况来。
看起来明军如今在机动能力和情报能力上面对蒙古军队还是略有不足,否则也不至于每次都被蒙古人戏耍,最后只能仗着城池来抵抗。
或许这其中,还有他们自己不敢面对蒙古骑兵因此每次都救援不力有关。
那如此,自己的细作就可以发挥很大的用处了,如果能提前知道蒙古军队的袭击地点,然后埋伏好大军,以逸待劳,或许就可以一次性击溃这股蒙古势力。
想到这些,张鹤龄心中也是松了口气,看起来自己这次的提议总算是没有白费。
而苗逵一边说这些,一边也是观察寿宁侯的反应,只是看他总是一脸笑眯眯的,好像对自己的言语都认同,他心中反倒是有些拿不准了。
说到最后,却是苗逵自己有些忍不住了,将屋里伺候的人都遣了下去,然后令人守住门,这才低声道:“侯爷,皇上的密信咱家已经看过了,其中所言细作之事,不知侯爷是怎么安排的?”
苗逵虽然是个太监,平时还喜欢虚报军功,但是要说他多么坏,那还是没有的,他打心底里还是希望自己可以建功立业,因此昨日在看了那封信之后,虽然心中有对张鹤龄前来的不安,但是同时也有一丝希冀,希望可以接着这次机会,真的立下不世功劳。
张鹤龄见他也知道了此事,并不惊讶,只是笑着道:“监军请放心,此事我与皇上还有内阁的诸位相公们早有议论,等人到了,一定会给监军还有大将军一个交代。”
张鹤龄意识到朱晖应该和苗逵关系很要好了,否则也不会自己昨天才刚把密信给朱晖,苗逵今天就知道了。
苗逵见这件事竟然连内阁那边都惊动了,便知道应当十分稳妥,因此便也不问了,笑着拍了拍张鹤龄的肩膀:“侯爷行事我自然是信得过的。”
两人又是一番宴饮,等到天都快黑了,张鹤龄这才准备回驿馆。
苗逵见他要回驿馆,却是强力要求他来自己的住处住下。
“那驿馆如此简陋,哪里能让侯爷如此委屈,不如侯爷来我府上,虽然不如京中的宅邸,但是总比驿馆要好些。”
张鹤龄却是摇头拒绝了:“多谢监军体贴,只是出门在外的,住在哪儿不是住呢,而且我这次出门也是有皇命在身,如何还敢挑剔住处,监军的好意我心领了。”
苗逵见他拒绝,心中慨叹一声,真是个谨慎之人啊,竟是一点破绽都不露出来。
若是他住在自己家,那他日后想要看到什么,或者能看到什么,还不是自己随意安排,可是他既然拒绝了,那苗逵也不敢再强逼他,只能笑着让人奉上了许多家常用的物品,以表心意。
这些东西张鹤龄自然也就不好拒绝了,笑着收了下来。
朱晖这一去救援就是好几天,张鹤龄也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的住处好好安排了一下。
他这次出门,也不是独自一个人就过来了,除了他从自家里带过来的护卫和仆从之外,皇帝还给他拍了几个侍卫护送。
张鹤龄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自己的几个仆从乔装打扮,仔细将整个宁夏镇里的消息打探一番。
宁夏镇为大明九边之一,治所便是现代的银川市。
如今张鹤龄入了宁夏镇,虽说是来主持情报打探工作的,但是对于宁夏镇的基本情况还是得了解一下。
他这次带出来的人也都是机敏聪慧之人,听到他的这个吩咐,立刻乔装打扮一番便都散了出去,至于皇帝派给他的侍卫,他倒是没有指使他们做这些事,毕竟这些人目标实在是太过明显了,还是放在身边老老实实当侍卫吧。
张鹤龄住的地方是驿馆的一个小院子,这是朱晖他们提前给他准备的,不过这些人在他来之前并不知道他要常住,因此只是让驿馆腾出来一个小院子,收拾的挺精致,就是地方有点小。
因此张鹤龄便让驿馆重新给他换了一个大院子,同时将自己带来的人也都安排在各个院子里住下,甚至驿馆里伺候的人他也全部换成自己带来的,直接将自己住的地方打造成一个无坚不摧的堡垒,不给人留一丝一毫的空隙。
就在张鹤龄收拢自己身边势力的时候,朱晖那边也终于救援完固原回来了。
这次朱晖日夜不息赶到地方,又整体休息了一晚上,然后趁着夜黑风高,袭击了扫荡村寨的蒙古军队。
不仅斩杀一千余人,还抢回了被蒙古人掳掠走的牲口四千余,人丁一千余。
这对明军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大胜,毕竟之前朱晖的带兵思路就是坚守不出,以逸待劳,就是在这儿和你耗,每次蒙古人来抢劫,他们也就是出去收拾收拾烂摊子,人是追不上的,只能把东西抢回来。
这样做当然稳,也几乎立于不败之地,但是也憋屈啊,就这么看着蒙古人横行无忌,哪个有血性的能忍得住。
因此这个消息一传开,整个军镇都是欢欣鼓舞。
连苗逵也是激动不已,他没想到,如此冒险出兵竟然还能大胜,因此立刻组织人出门迎接得胜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