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却在被代宗下敕书解职养老之后,参与了夺门之变,即便当年他已经快八十岁了,却依旧披甲上马,最后还为自己的二儿子求得了一个指挥佥事的官职。
而他的这个二儿子,就是张鹤龄便宜老丈人的爹。
这样的一户人家,张鹤龄一开始还蛮不情愿的,因为他实在是太讨厌堡宗了,王骥帮着堡宗搞夺门之变,他也自然而然的有点讨厌王家。
可是这门亲事是他姐姐给他说和的,他的母亲金氏也是满意的不得了,等他知道的时候,连信物都交换了。
索性妻子王氏是个好的,既有勋贵女儿家的爽利,也有书香门第的知书达理,两人相处还是很愉快的,慢慢的张鹤龄也就不想这么多了,毕竟王骥和堡宗都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再去纠结这个,一点意义都没有,人还是得往前看。
王氏操持家务十分得心应手,甚至于比张鹤龄的母亲金氏都做得好,等到张鹤龄回过神来,回家过年的时候,家里的一切都是妥妥当当的。
张鹤龄心中难免觉得有些对不住王氏,不由道:“这一大家子的事儿都让你操心,辛苦你了。。”
王氏如今还算是新媳妇,他们俩今年九月份才成婚,她入门满打满算才四个月。
因此在听到丈夫的关心之语之后,她自己心里也有些惊讶,在她的人生经历之中,男人可不会如此关怀女子的付出。
王氏的面上一时间有些发热,一边给张鹤龄添置茶水,一边柔声道:“妾身也不过是吩咐几句罢了,哪有什么辛苦的,侯爷在外面忙碌才辛苦。”
她这段时间也是眼睁睁看着张鹤龄早出晚归的忙差事,一个月下来,人都瘦了一圈,王氏心中心疼,却因为羞赧不好意思说,只能每日都熬一碗鸡汤给张鹤龄送过去,今日见着张鹤龄如此关心自己,她关心的话也就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张鹤龄微微一笑,握住了王氏的手。
这一年的新年张鹤龄过得既忙碌又充实,母亲金氏在腊月二十八的时候也从宫里回到了家中。
她满心满眼的都是两个儿子,一回来也不管家里的事情如何,拉着张鹤龄就和他提起了弟弟张延龄的婚事。
“延龄也老大不小了,该操心操心他的婚事了。”
张鹤龄一听这话,就知道老太太自己已经有了想法,他沉默片刻道:“那母亲可有看好的人家?”
老太太一下子就来劲了,笑着道:“我听闻庆云侯家中有一个姑娘,年纪与延龄相当。”
一听老太太说起这个,张鹤龄就皱起了眉。
“周家行事蛮横霸道,仗着外戚的势,不知道做了多少荒唐事,这样的人家,怎么能做亲呢?”
金氏却有些嗔怪的拍了拍大儿子的肩膀:“胡说八道什么呢,周家可是太皇太后的母家,先帝的亲舅舅家,一门两爵,这是多煊赫的人家,这样的人家便是倨傲些又有什么?咱们家如今虽然看着光鲜,但是底蕴到底不比人家那些几十一百年的强,我倒是想给你弟弟找个书香门第知书达理的姑娘呢,你却看看人家文臣愿不愿意和我们家做亲。”
是了,明朝的很多文臣是很不屑和勋贵外戚做亲的,而且外戚想要日子过的舒坦,也得少和文官接触,免的落得一个文武勾结的名声。
可是即便如此,也不该和周家这样的人家牵扯在一起,庆云侯周寿和他的兄弟长宁伯周彧,都是十分贪婪的人,为了田地的事儿,不知道被多少言官弹劾。
虽然说言官说的也不一定对,但是周家嚣张跋扈总是真的,张鹤龄是十分不喜周家的门风的。
“不成,旁人家都可以,但是周家行事太过跋扈,不是好亲。”对于这件事张鹤龄十分坚决。
金氏到底也只是一个标准的封建社会妇女,丈夫在的时候听丈夫的,如今丈夫没了,儿子又如此强硬,她也就下意识的听儿子的意见了。
“可是除了这家,别人家都没有特别合适的了。”金氏讷讷道。
看着母亲这样,张鹤龄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道:“既然没有合适的,那就再等等,成婚这是一辈子的事儿,不能如此随意。”
金氏见到儿子这么说,只能点头答应:“那成,但是你弟弟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你得操着点心啊。”
“我知道。”张鹤龄温声安抚母亲。
不过除了这个,金氏还有件事要和儿子说,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周围,这才一脸喜意的低声道:“告诉你一件事,咱们延龄爵位那件事,皇上已经答应了。”
张鹤龄听了心下一惊,有些诧异的看向母亲:“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金氏捂着嘴一笑,低声道:“就这几日,你姐姐告诉我的,你姐姐说,你这次帮皇上办了桩大好事儿,皇上对你赞不绝口,她便趁机又提了这件事,结果皇上一口就答应了,说等过完年,就给你弟弟封伯。”
封伯的话,那就和周家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