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他转告什么?”苏行桑垂眸问她。
“秘密。”苏嫱笑了一下,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好啦,不是说天色不早了么,我们回去吧。”
苏行桑对上她明媚的笑脸,到底没说什么,任由她挽着下了楼。
“今日你太过胡闹了。”
“哎呀,天天被关在家里,我很无聊的嘛。”苏嫱撒着娇抱怨,又道,“你腿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呢,不应该走这么远的路的……”
“那你乖一点。”
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邵时有看了看手里的荷包……然后终于想起来了他为何觉得刚刚那一幕有些眼熟了,上回钱家小姐以为荆少语缺钱,不也偷偷留下一个荷包么。
那个荷包的装的可是银子啊!
那这个荷包……
邵时有看了看手里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是吧?
他思量了半晌,还是决定等荆少语回来再说,毕竟这是苏嫱交待了要转交给他的,私自打开不符合他的君子之道,不过……那厮是在钱家乐不思蜀,真把自己当钱家的未来女婿了吗?怎么这个时候还不回来?!
荆少语在干嘛?他在陪钱老爷下棋,还被钱家留饭了,可谓是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那日花市未逛完,荆少语便不得不先前行离去,且无奈之下竟然还将钱弄墨的安危托付给了闫慎那只疯犬,他能安心吗?当然不能!所以今日刚到凤来镇他便直接去钱家拜访了。
这一趟回来,荆少语在府城买了不少东西,除了其他杂七杂八的一些手信特产之外,还特别给钱老爷带了一套水晶玛瑙的棋子,给钱夫人带了一副头面,给钱弄墨带的是一个羊脂玉的镯子。
“你这孩子,来就来了,怎么还如此破费。”钱夫人口中嗔怪着,手中却拿着那只羊脂玉的镯子打量着,眼神很是意味深长。
钱夫人眼毒,一眼便瞧出那只羊脂玉的镯子不是凡品,虽然那套水晶玛瑙的棋子和她的整副头面已算价值不菲,可实际上最珍贵的却是那只羊脂玉的镯子,毕竟这种东西不大可能在外头买到,是勋贵世家里传承的东西。
荆少语本想夹带私货将那只镯子送给钱弄墨的,没想到被钱夫人看出来端倪来了,他只得露出一个有些羞赧地笑容,很是腼腆地道:“这只镯子是我爹给我,让我成婚以后交给媳妇的……”
这话很朴实,若这场面被邵时有看到,定然会觉得这样朴实的话从荆少语口中讲出来非常浮夸和做作……
但却半点没参假。
这镯子的确是他爹给的,也的确是让他送给自己未来的夫人的东西。
钱夫人眼中笑意加深,但怕他又感怀身世,因此不曾多说,点头算放过了。
相比钱夫人的心思细腻,钱老爷心里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他一下子看上了那套水晶玛瑙的棋子,简直爱不释手,心里对这个未来女婿更是满意了几分……当真是投其所好了。
钱夫人见荆少语频频望向自家闺女,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谁都是年少时过来的,她自然理解少年人的心情,因此很大肚地笑了一下,“你们年轻人去园子里说说话吧,也几日没见了。”
荆少语眼睛一亮,正要点头……
一旁钱老爷一把拉了他道:“说话有甚有趣,走走走,陪我去下棋,正好试试这副新得的棋子。”
“……”
荆少语一脸生无可恋地被钱老爷拉去书房下棋了,这一瞬间他觉得为了讨好钱老爷而暴露自己会下棋这件事似乎是个错误的决定,而为了投其所好买了一套棋子赠他更是错上加错……
那生无可恋的表情着实太过生动有趣,钱弄墨被逗乐了。
钱夫人摇头失笑,抬手点点她的脑袋,“你这小没良心的。”
“爹难得棋逢对手嘛。”钱弄墨笑眼弯弯地道。
结果因为钱老爷难得的“棋逢对手”,实在下得太过尽兴,一转眼天都黑了,荆少语被留了饭。
被留饭的一瞬间,荆少语还是有点窃喜的,甚至觉得自己用下棋来讨好钱老爷可真机灵啊,然而结果在饭桌上非但没有他想见的人,反而还有他不太想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