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吴成将他们带到一个没上锁的屋子前。
这间屋子的门大开着,里头透着一股子的异味。
邵时有忍不住皱了皱眉,掩住了口鼻,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荆少语,见他面不改色地踏进了屋子,直觉不能被他比下去,赶紧放下了掩着口鼻的衣袖,跟了进去。
屋子里很乱,里头有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杯盘狼藉,还有未吃完的酒菜,上面有蚊蝇飞来飞去,散发着难闻的味道。荆少语四下里看了看,注意到房间左侧有一道布帘,他走过去掀起薄薄的布帘,里头隔出了一间小小的卧房。
这个小小的卧房床上全是血迹,地上也有一大滩还未完全干涸的血迹。
“真真的尸体被仵作带走了。”汤成走过来,小声道。
荆少语点点头,左右看看,这里应该就是梁勇用来藏着真真的地方,他放下布帘回头看向吴成,“我记得梁兄弟说过他爹是个屠夫,他们没有住在一起吗?”
“他们父子关系不大好,梁大哥就一个人搬出来住了。”吴成情绪有些低落地道。
荆少语走到桌子旁看了看,桌上虽然乱成一团,但还能看出来摆着两副碗筷,“他昨天晚上和谁一起喝酒了?”
“义气门的门主邹言义,他也是此案的人证。”吴成跟了荆少语一段不算短的时间,熟知他做事的节奏,因此一早打听清楚了,“据邹言义说,他昨天晚上和梁勇一起喝酒,喝到半醉的时候他就走了,走到半途想起来要带给夫人的枣米糕忘记拿了,就返回去拿,结果远远地听到女子的呼救声,他冲进屋子一看,便见一女子倒在血泊中,而梁勇手中握着匕首在一旁呼呼大睡,然后他就去报官了。”
“不可能……我梁大哥不可能杀人。”吴成听得直喘粗气,眼里透着恐惧。
“我先想办法见一见梁兄弟,看他怎么说吧。”荆少语道。
“我去过了,他们不准探视。”吴成一脸沮丧。
“你先去打探打探有没有什么有利于梁兄弟的证据,人证物证都行,比如说平时他为人怎么样,昨天晚上有没有人见过他,如果有人见过的话,在哪里见的,当时他在干什么,还有,查一下葛家分家的事情,越详细越好,比如他们为什么会挑中那间废弃的屋子。”荆少语在吴成期待的目光里道,“我想办法去见一见梁兄弟。”
吴成重重地点点头,转身跑了。
“他倒是个讲义气的。”汤成道。
“你哥呢?”荆少语问。
“我让他在衙门那边盯着。”
荆少语点点头,“你去想办法找那个仵作查一查真真的死因,还有,查一查义气门的门主邹言义。”
“是。”汤成应了一声,也跑了。
邵时有也看到了一大滩一大滩的血迹,此时心里有些怵,他紧紧跟着荆少语,见他把那俩人都打发走了,凑上前问,“那我呢?”
“你就跟我着吧。”
“你小看我?”
他们都有任务,就自己没有,邵时有感觉自己被小看了。
“那要不你跟着汤成去仵作那里查真真的死因?”
“我还是跟着你吧。”邵时有很爽快地道,当下也不提自己被小看了。
荆少语斜睨了他一眼,走出门去。
“我们去哪?”邵时有忙跟了上去。
“想办法去县衙的大狱见一见梁勇。”
“你真有办法啊?”
荆少语真有办法,他在邵时有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跟一个衙役走进了县衙的大狱。
“这是杀人重犯,上头吩咐了不让人探监,这小混混人缘不错,前前后后来了几拨人都没让进,但荆兄你开口了,兄弟我就豁出去了,快一点啊。”那衙役悄声道。
“劳烦你了。”荆少语拱拱手。
“好说。”
梁勇犯的是杀人的大罪,被单独关了一个房间,荆少语走进去的时候,便看到他一脸颓然地坐在地上发呆,失魂落魄的。
“梁兄弟。”荆少语叫了他一声。
梁勇听到声音一下子爬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荆兄?你来看我了?我就知道你最仗义!除了你谁也没来看看我……”他越说越委屈,“连我爹都不管我了……也是,他一直也瞧不上我。”
“我找了门路进来的,那位帮忙的朋友说你是杀人重犯,上头吩咐了不让人探监。”荆少语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开口道,“他说你人缘不错,前前后后来了几拔人了。”
梁勇眼里的光明明灭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