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直不敢想厉承风会遭受多大的非议
程彦礼欲言又止的样子全被厉承风看在眼里,于是朝他笑笑,两人对上眼神,那双眼睛里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有一丝的不悦,反而多了一分轻松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吃着东西看新闻的安许年突然往电视前跑了几步,手指指着屏幕右侧脸上打了马赛克的人,回头朝厉承风说:“这个人好眼熟,我好像见过他”
厉承风顺着他手指的位置看过去,新闻间的记者刚好说到“厉某某”三个字,他才恍然醒过神紧张地望向安许年
苏漾手里的薯片忘了往嘴里送,用一种非常崇拜的眼神膜拜安许年,“脸都被挡了一半,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安许年一脸茫然,“我只是感觉自己见过他,不知道他是谁”
记者还在继续播报最新的调查结果,说到青港监狱时,厉承风心中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迅速起身要关掉电视,可还是晚了一步
安怀远在庭审上的照片被放大呈现在屏幕上,离安许年只有不到五十厘米的距离
屏幕上所有的影像熄掉,安许年还呆愣着在原地,周围几人自动禁言,朝身后缩了缩
“是爸爸,是我爸爸,厉承风,刚才的是我爸爸,可他为什么会……”
凭着他仅有的认知和记忆,还是能认出那是监服,身边一左一右架着他的是警察
为什么爸爸会在那儿?警察、法庭、监狱?
“被告人安怀远犯纵火罪,造成四人死亡,判处死刑……”
“你爸爸是杀人犯,他就该去死!”
“爸爸,我求你活下来,你别丢下我”
“就叫他安逸吧”
耳边有嘈杂的人声,或冷漠或激动,他还听到了爸爸的声音
安许年感到一阵眩晕,厉承风的脸扭曲变形,好像又变成了另外一张脸,脑中零零散散的碎片或远或近,他伸手想要去抓,却在触碰到的瞬间消散
头好痛,身体好累,他眼皮突然很重,耳边不断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尽管他努力想要控制身体,最终还是闭上眼昏了过去
厉承风连忙打横把人抱起,何叔见状则是跑去喊家庭医生,其余几人也是忙不迭跟上去
医生在房间给安许年检查身体,其余一干闲杂人等被无情地关在门外
苏漾愤愤不平,说话也和机关枪一样突突个不停,“这些新闻记者是不是太拜高踩低了,厉少川有钱有势所以就可以打马赛克,安叔就要放全脸,狗腿子都爬到监狱去了”
程彦礼无奈叹息,虽然不想在这种事上惹苏漾不开心,但还是本着科普的念头说道:“是因为厉少川现在还没有被定罪,但安怀远当年是已经被判处罪行,所以才会有他正面的照片”
“什么意思?厉少川没有被定罪,不是都已经确认池泽宇身份了吗?”
“但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厉少川杀的,警方是要讲究证据的,如果厉少川能扛得住警方的盘问不漏出马脚,再加上没有有力的证据,事情的结果还真不一定会是什么走向”程彦礼不想打击苏漾,可事实如此,他只能期盼厉承风还找到了其他的东西但是没有告诉他们
安许年只是突然受到刺激,一时间接受不了才晕过去,知道他没什么大碍后,厉承风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他守在床边,手轻抚床上人略微苍白的脸
身后的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苏漾蹑手蹑脚走到他身后,指了指门,厉承风猜出他要说什么,于是起身离开
走廊上只剩下了程彦礼一人,此时的他一改之前玩世不恭的笑意,而是一脸严肃
“你找我什么事”厉承风反手关上门,靠门站着
“你手里究竟还有没有其他的证据,是兄弟你就给我透个底,你在谋划什么,别让我们天天跟着提心吊胆的”程彦礼两句话一说就现了原型,咬牙切齿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走
“我不会输,目前只能和你说这么多,不然开庭那天哪来的好戏看”厉承风抬手拍他肩膀,虽然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神却透露出自信和坚定
然而对于程彦礼来说,厉承风无疑是在折磨他,不仅没问到想要的答案,还被勾的心痒痒
根据厉氏公司内部的资料,以及事后的种种员工调动,厉少川和厉少庭身上的嫌疑逐步增大
但自从知道池泽宇确认死亡,骨灰已经带回来的时候,两人短暂的惊讶后,不知道是不是互相通气统一了口径,无论如何盘问始终保持沉默
尤其是厉少庭,在警方把之前的审讯记录和录像放给他看时,居然说他当时是在撒谎,对自己说过的话通通不认
没有证据,也拿不到证词,汪局有些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