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画师可否改日再画,今日恐有不便。”采薇试着捏了捏白雪的前肢肉掌软乎乎的,可上头尖锐的爪子还死死地抓着她的衣裳,恐是不行了。
“小主喜爱御狗,臣能理解,只借一个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即可!”郎世宁以为采薇很是喜爱白雪,才一直抱在怀中不肯撒手。
采薇无奈的笑着解释道:“郎画师误会了,并非不能借御狗,只是今日白雪受了惊吓不肯落地。”
郎世宁恍然大悟,又行一礼说:“臣有别的法子,不知可否让臣入内,由小主抱着御狗让臣作画。”
这道未尝不可,采薇爽快的颔首。
几人入内采薇便坐在凳子上,郎世宁拿出准备好的画纸开始作画。
屋内静悄悄的,几个宫女不敢吱声,绿萼伸手拉了拉隔壁的红蕊,抬起下颌指了指,示意她与湘莲下去做事就成,自己在这儿看着。
红蕊一直端着木盆手都酸了,赶紧点头带着湘莲出去。
绿萼站在郎世宁的身边,画师通常需要宫女辅佐拿些东西,可郎世宁画下来没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本已经画完了白雪,绿萼看着画中的白雪灵动可爱栩栩如生,可郎世宁却是皱紧眉头手指抵在下巴上沉思片刻,随即又开始动笔。
莫非郎画师还要添加什么细节吗?绿萼不是行内人不太懂,只觉着这幅画已经是完美了。
可紧接着,才寥寥几笔,绿萼的便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他将小主也画进去了!
坐在凳上的采薇不知,微垂眸见白雪耷拉着小耳朵,她便忍不住展露出笑容来,底下眉眼看着怀里窝成一团的白雪,仿佛拥着一朵白云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采薇生出了些困意,郎世宁方才起身道:“臣已将画作好了,小主随意。”
采薇放松了身子,见郎世宁将画收了起来,没让自己看到一眼,心里隐约有些失望。
“臣要去养心殿为皇上交差了。”郎画师行完礼得到采薇的允许后,带着画袋出门去。
绿萼收拾着东西,看向采薇说:“小主放心,郎画师画的可好了。”
采薇抚了抚白雪柔软的皮毛,闻言道:“是嘛,那就好。”
安宁昭刚踏进宫门,便看到槿容正在指挥着其他宫女干事,见到她进来,皱起眉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她半干不干的衣裳,问道:“去打个水怎么这般久?”
“遇到点事耽搁了,还请槿容姑姑谅解。”安宁昭低着脑袋说道,她断不会直言说自己被惠常在的宫女欺负了去,叫槿容听了只会笑话她无用。
“做事这般轻慢,还想到贵妃娘娘身旁伺候,简直是痴人说梦,”槿容言语与神色皆是不满,但没多说,“快去将水倒好,贵妃娘娘等着呢。”
“是。”安宁昭提起沉沉地水桶身子微晃的往里走去,望着前方默默地咬紧牙关,迟早有一日,你们都会后悔的!
将水桶放好后,安宁昭踩着湿嗒嗒地盆底鞋回到耳房,正将外衣脱下,忽然就有人进来,她惊慌的看去,之间玉芳走了进来,神色颓靡。
安宁昭惊愕的神色平缓了下来,纳闷道:“你怎么回来了?槿容没刁难你?”
“小主,奴婢身子有些不适,告了半日假,您要换衣裳吗?奴婢帮您。”玉芳上前两步抬手想替她换,安宁昭触到她的手十分滚烫。
惊道:“怎么烫成这样?你感染风寒了?我不用你伺候你赶紧歇着吧。”
毕竟是从小伺候自己长大的丫鬟,安宁昭多少有些心疼,自行换上了衣裳,见她躺下喂了两口水才出去。
通铺上只睡着玉芳,她横竖睡不着翻来覆去,身上隐隐有些痒意,伸手挠了挠,挠红了一片肌肤。
章太医连着好几日没出现,采薇也曾叫宫女去太医院问问,有人知晓他的情况便告知道:“章太医这几日告了假,说是生了病。”
刚说完,就同身边的同僚交谈起来,说什么章太医平日里研究医理很是用心,入宫几年都没见告病过,这回定是生了什么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