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出屋子,看到红蕊端着木盆过来,神色微恼道:“我等你许久,你都不来,做什么去了?”
“红蕊姐姐,我瞧狗主子睡的小窝脏了拿出来洗洗,却忘了姐姐还等着我,真是过意不去,这碗水我还没喝过,给姐姐喝吧。”湘莲将水碗端到她面前,想喂她。
红蕊撇过了脑袋,拒绝道:“没事我不生气,你喝了就成,我给小主端水擦脸去。”
说罢,从湘莲身边走过,进屋去了。
湘莲看着水碗,倒映着她的脸,抬手咕噜咕噜将水喝了个干净。
红蕊将盆子拿到采薇面前,搭着地汗巾已经是浸过水拧干了的。
今日天色有些热,御花园来回一趟出了不少汗,而且齐妃被白雪抓伤一事,当真是让她心头猛地一跳,冷汗直冒。
她弯下腰想将白雪放在地上,拿汗巾擦脸,可不知为何白雪不肯下到地上去。
绿萼走上前道:“小主,将白雪交给奴婢吧。”
她冲采薇张开双手迎接白雪,若是平日里白雪就会顺着采薇的胳膊迈出前肢让绿萼抱着,很是顺从聪慧。
可自打从御花园回来后,白雪尖锐的爪子伸了出来,死死地抠着她胸膛前的衣裳布料,即便绿萼尝试着将它从采薇的怀抱中抱出来,那前肢还是死死地抓着。
“罢了,白雪我抱着就成,替我擦擦脸吧。”采薇将白雪抱了回来,绿萼将汗巾取过,小心翼翼地在她扬起的脸上轻轻拭过,就给放回去了。
红蕊端着盆说:“小主,今日奴婢与湘莲一同去打水,您猜猜撞见谁了?”
采薇低头捏了捏白雪软乎乎的耳朵,问:“撞见谁了。”
“安官女子。”红蕊脱口而出,采薇神色微变,许久没有听人提起过她了,如今从红蕊口中听到她,仿佛还在昨日。
绿萼看采薇脸色不对劲,拿胳膊肘怼了一下红蕊的侧腰,水盆中的水荡漾了一下,红蕊端稳看向他,神情诧异疑惑:“绿萼姐姐,你撞我作甚么?”
“好端端的,提她作甚。”绿萼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要只是寻常碰见也就算了,可小主不知,那安官女子虽然降了位份脾气还是大,分明是她撞上来地,反倒诬陷奴婢二人没拿稳木桶,可让奴婢憋了一肚子的气。”红蕊愤懑的说道,撅着嘴很是不满。
绿萼看向她,颇为意外道:“难得你气成这样都不与人争辩。”
“还不是被湘莲拉回来的,要不是她,我今日一定要与她对峙出个好歹来!”红蕊眼神坚定的对绿萼说。
“原来是湘莲将你拉回来的。”绿萼恍然。
“是啊,她说安官女子如今在年贵妃那儿当差,即便是她错了,我们也当避着点。”虽然说的有几分道理,可红蕊还是觉得不服气。
绿萼扬眉诧异地看向采薇:“没想到她居然还知道安官女子贬了位份后的去处。”
去了翊坤宫当差?许是因为皇上宠爱年贵妃时常会去翊坤宫,所以才去那儿碰碰运气吧。
往事如烟,即便曾经安官女子想拉着她与那宦官做对食,也该放下了。
红蕊还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绿萼无奈的听着笑了笑,微抬眼帘,湘莲从门外进来了。
她跨过门直直地走到采薇跟前说:“小主,郎画师来了。”
郎世宁是宫廷画师,寻常也不会给低位嫔妃作画,先前自行车的事算得上有几分交情,今日无故前来所为何事。
采薇抱着白雪起身道:“我去见见。”
郎世宁就等在门外,见采薇出来,行了一礼道:“惠小主,臣是来给皇上的御狗作画的。”
雍正喜欢御狗经常命画师画各式不同的御狗图,后世流传的许多御狗图多为雍正时期的宫廷画师所作,如今雍正将白雪赏赐给她,郎世宁想给御狗作画也就只能来她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