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前方的草丛里突有一坨黑,陈子轻的神经瞬间绷了起来,他丢了个土疙瘩过去。
那坨黑动了动,是活的。
陈子轻的脑子已经跑远了,脚还在原地,他刚要再从地上抓个土疙瘩,余光就瞥到那坨黑从趴着变成站着。
不是什么野兽怪物,只是一条黑狗,额头中间有搓白毛。
不多时,陈子轻带着黑狗回去。
邢剪对他跟孙班主的认识不感兴趣,却对一条狗有很大的反应,问他狗哪来的。陈子轻摘掉裤子上的几根草:“林子里看到的,它喜欢我,我打算养它。”邢剪像一座山挡在义庄门口:人都不一定能吃饱,养什么狗。“我可以把我的狗粮,陈子轻差点咬到舌头,口粮省下来给它吃。”哪知邢剪就是不同意。
陈子轻眼神求助管琼和魏之恕,那二人不表态。他只能孤军奋战:义庄养了那么多鸡,养了一头猪,多一条狗怎么了嘛。
邢剪绷着脸:养鸡下蛋省一笔开支,猪要等长膘了吃,狗能干什么?
师傅,你看啊,这是黑狗,阳气最重了。”陈子轻卖力推销一眼相中的小伙伴,它能帮我们看门,看鸡群,盯梢,陪玩,我们还能训练它拿送东西,好处多着呢。
邢剪怒沉沉地训斥:“要么你把狗丢了,要么我就把你跟狗一起丢了!”
狗还是养了,叫阿旺。
邢剪在屋内喝酒,他听着小徒弟一口一个阿旺,对二徒弟道:找个机会把狗宰了。
“嗯。魏之恕给师傅把酒碗倒满,听说烤着吃起来不比羊肉差。”
邢剪端起酒碗灌一大口,粗野地擦了把刚毅的下颚:多放些酱料,师傅口味重。魏之恕慵懒地坐着:再配上好酒,一定美味。
邢剪问二徒弟:“那你什么时候行动?”
br魏之恕语带疑惑:不是师傅你来做吗?
邢剪横眉竖眼:这种小事还用得着师傅亲自动手?&34;
魏之恕摸鼻子。
邢剪一拍桌面:要你有何用,滚蛋!
魏之恕溜了,他背着手走到训狗叼钻竹筐的少年边上,观望了会,没觉出任何名堂。
小师弟,你给二师兄解解惑,为什么非要狗钻竹筐?
啊?陈子轻蹲着仰头,我闲的啊,二师兄你看不出来吗?
魏之恕心口疼,他气恼地锤几下胸,拂袖而去。
陈子轻继续训黑狗。
诶,对,阿旺好棒,你叼给我,叼竹筐,嗯嗯嗯,给我。
陈子轻试图把黑狗训成出生入死的搭档,这是灵异120区,至今死的都是中毒身亡,好像没有鬼的影子,他知道这不可能,鬼肯定有,目前没出来,不代表永远不出来。
所以他很需要阳气重,能看见阴邪的黑狗在身边。他顺了顺黑狗光泽顺滑的背毛,话说,那个孙梁成跟任务有关系吗?应该没吧?
他跟孙梁成在茶铺接触过两日,再就是皮影棚的短暂闲聊,三次都没触发关键词解锁信息,有瓜葛只是还没触及关键词的概率很小。原主更大可能是不认识孙梁成,没联系。
陈子轻起身,黑狗甩着尾巴走在他后面,一人一狗去了秀才家。秀才又在哭。
陈子轻试图让秀才把心里的苦闷倒出来,他好帮着开导开导,秀才偏不倒,就自己捂着,烂肚子里。
秀才,要不我今晚在你这睡?陈子轻迟疑道。
崔兄无须如此。”曹秀才脆弱地吸了吸鼻子,你来陪我,为我烧热水,炖汤,沏茶,足矣。
陈子轻不觉得这有什么:“你昨儿不是和我大师姐,二师兄去看皮影戏了吗,你讲讲你们看的什么故事。
秀才没有半分倾诉欲。
陈子轻的心里很不安,人一旦连话都不想说了,那就坏事了,他想了想,把黑狗留在了秀才这。黑狗很有灵性,要是秀才有什么事,它会叫的
,它一叫,陈子轻就能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