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深陷其中,无法剥离,更无法自拔。
不是许香玉的妈妈只有她了。
是许香玉觉得自己只有妈妈了。在感受不到任何爱意的家庭中成长,一个同样受尽苦楚的懦弱母亲,成了许香玉唯一寻求精神慰藉和心理平衡的支柱。
许香玉自我消耗半生,本以为可以脱离苦海,但她的母亲最终还是选择了那个弟弟。许香玉就是那颗表面开着花,根却深深陷在烂泥中的种子。
贺知意突然驻足,仰头看着满天落叶,她缓慢抬手,恰好接到一片,好像也突然懂了许香玉为何退学。
要入冬了,新年将至。
希望许香玉能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生长的土壤。
贺知意也从许渊口中得知,许渊还顺便做了个顺水人情,给许香玉的弟弟找了一份还算能看的工作。贺知意也郑重致谢,为自己麻烦许渊,更为许香玉。
归根结底,她在这件事中并没有出什么力。真要算起来,许渊卖的是贺临礼的人情,贺知意看在眼里,却没有明说,许渊自更不会戳破。
抛开这些不愉快的事,贺知意第一次期待冬天,也第一次期待新年,但在新年到来之前,她还需要去见一个人。
刚好,许程文也想约她见一面。
贺知意迄今没有打开许程文给她的那个盒子,她不知道盒子里面有什么,这次两人见面,她准备原封不动将那个礼物归还。
不管盒子里面是许程文的歉意,亦或是别的心意,贺知意都不收了。
—
这次的见面地点是许程文定的,贺知意如约而至,到地方时发现许程文已经提前等待。
许程文见她出现,忙站起身来,还没出声,贺知意已经开口。
“班长,好久不见。”
许程文微微惊讶,却也很快给出回应,沙哑一句“好久不见”,没有更多言语,贺知意能感受到他的局促。
不过几月,如今再见却像过去多年,许程文神情肉眼可见的憔悴,一身疲惫感也过分明显,想来这段时间很是忙碌。
两人对坐,一时无话。
“知意——”
“班长——”
两人同时出声,冷冽与沙哑两个音色混合,听得许程文心头一震。贺知意适时中断话音,许程文忙出声。
“知意,你说、你先,先说。”
许程文现在确实紧张又局促,他忘不了自己那晚的冲动,甚至因此寝食难安了很久,也自责愧疚了很久,未经贺知意允许,那种行为无异于耍流氓。
许程文迄今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贺知意。
他想道歉,也为此酝酿了很久很久,可道歉的话每每滚到嘴边,再看见贺知意那张脸时,尤其与贺知意对视的那一刻,他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贺知意太过平静,也越发美得让人失语。
明明衣服颜色总是十分单调,款式也是再普通不过的常服,脸上没有化妆,身上也没有任何配饰,就连之前那一头特殊的长发也不知什么时候剪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