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剩虞长宁一人面对两个悍匪,她自知并无一战之力。
箭矢已被耗完,她扬手一抛,弓弩掉落在地,俨然一副弃甲投戈的姿态。
长发顺着雨水紧紧贴在她的脸颊上,她拉紧缰绳,蓄势待发,脸上却露出害怕而讨好的神态。
“若我不再抵抗,是不是可以饶我不死?”
月光洒在她的俏脸上,更显楚楚动人。
眼前的美人好似仙女下凡,两个匪徒看呆了眼。
一个精瘦的男人脸上露出贪婪的目光,“哥哥们都是怜香惜玉的人,怎么舍得让小美人赴死?只要小美人愿意伺候哥哥们,哥哥们自然什么都依着你。”
“只是,我只一个,你们却有两人,该如何分呢?”
虞长宁一双如烟如雾的长眉轻轻拢起,不知所措地看着对面两人。
她这一把刻意而造作的声音在对方听来如仙音贯耳,让人闻之骨头酥软。
两人许是不将一个小女子放在眼中,竟就地争论了起来。
“我最年长,我先来!”络腮胡子道。
精瘦男人不服,“上一回也是你先,这次该轮到我了!”
“既然你们争不出先后,”虞长宁矫揉地说道,“那就让我来选吧。”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她,似乎赞同这个提议。
她伸出手,指着络腮胡子,而后又挪到了另一个人身上,“就你吧。”
络腮胡子脸上虽有不快,但也并未反驳。
而被虞长宁选中的精瘦男人笑得露出一嘴黄牙,贼眉鼠眼地朝着虞长宁走来。
“我好歹也是良家女子,决不能在此席地幕天。”
精瘦男人倒是顺着她,毕竟在雨天里做那事也不快活。
他指着前头的李家宅院道:“那我们去那里,让小娘子见识见识哥哥的本事,保准你舒服得不舍得换人。”
“我呸!”络腮胡子在后头叫骂,“你给老子动作快些!”
精瘦男人充耳不闻,伸手想将虞长宁抱下马来。
虞长宁眼中闪过一丝嫌恶,弯下腰,似乎要投进男人的怀抱。
刹那间,一道寒光闪过,精瘦男人不可置信地捂着脖子,倒了下去。
虞长宁手中握着一柄剔骨刀,是她在罗家厨房里拿来防身的,图的就是小巧好藏。
男子的血喷溅在她脸上,腥臭黏腻,令人作呕。
她忍着不适与害怕,趁着络腮胡子还未作出反应,迅速地调转马头向回奔去。
待络腮胡子追来时,她已冲进了虞家别院。
别院有三进,她虽今日才到,但也凭着见过一次的记忆,借着朦胧月光,摸到了厨房。
翻盖,跳下,盖盖,一气呵成。
这间小小的地窖是她来厨房转悠时偶然发现的,并不是很隐蔽,但她在赌对方不会第一时间来厨房寻人。
若是运气好,还能等到张五脱险,带官府的人前来救援。
若是运气不好,那她也能再奋力一搏,如今,只剩下一人了。
虞长宁用衣袖胡乱擦着自己的脸,血水虽被雨水洗去,但那股子腥气似乎还在,像条毒蛇吐着信子,缠在她身侧,让她恶心战栗。
她贴着墙壁而立,暂时地松了口气,鼻头一酸,几滴眼泪忍不住地滚了出来,似乎越擦越多。
她一向任性又大胆,但此刻,她真的很后悔没有听青黛的话。
木盖遮住了所有的光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只有蔬果腌肉的味道伴随着她的怦怦心跳声传入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