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太太心下奇怪,不知丈夫为什么萌生了这样的念头。彭家女哪里配得上她儿子?
她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冯时掀开眼帘,“你不满意?”
这谁能满意?!
但冯太太不敢直言反对,又不愿点头应下,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彭家出身是低了些,但二郎性子温软,娶个高门媳妇未必合适。更何况,我听闻彭娘子学问很好,进门后可以督促二郎上进。”
“主君看中的媳妇自然是顶好的,但彭娘子样貌不出挑,妾怕二郎不喜欢。”
冯太太观察着丈夫的神情,男人贪色,他应当明白,不然家里也不会有那么多莺莺燕燕了。
谁料冯时竟笑了,“你放心,这门亲事还是二郎主动求的。”
冯太太一脸愕然,不知道儿子心里头打得什么算盘。
但推官的女儿总好过商女,大不了娶回家后再慢慢调教吧。
“既然你们爷俩都说好,妾哪有不应的?明日妾就安排媒人上彭家提亲。”
冯时拍了拍妻子的手,“你办事我一向放心。”
两家婚事进展十分顺利,日子定在了四个月后的中秋前夕。
虞长宁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卢家与两位卢娘子闲话。
卢显已多日未归家,但卢家人并不担心。因为在陆九瞻的威逼利诱下,卢显写了一封信,称自己在外游历,需得月余才能回台州。
而卢显也意识到自己上当了,陆九瞻根本没打算将他放回去。可他如今沦为阶下囚,为了活命,没有任何办法。
最可恶的是,陆九瞻为了防止他出花招,竟拟定了信的内容,让他一字不落地誊抄,丝毫不给他传递消息的机会。
不过卢显的配合换来了春香作伴,两个人被囚在一处,总好过一个人自言自语。
期间,卢显曾利用春香逃跑,但他低估了皇城司的侦查力,非但没有成功,还遭了一顿毒打,自此老实了不少。
虞长宁前脚在卢家听了八卦,后脚回家就见到了一个头戴大红绢花的婆子坐在厅内喝茶。
对方是彭家遣来的媒人。
“什么?彭娘子要为未来夫君纳妾?”虞长宁忽略了这个妾指的是她自己,她只是对这番做法感到震惊。
彭家的理由很简单,彭婉还有几个月才能过门,所以想寻个知冷识热的可心人替她伺候未来夫君。
至于为何是秦家娘子?
因为她举止端庄又生得貌美。
娶妻娶贤,纳妾纳色,令人无法反驳。
冯知州初闻此事时,震惊于未来儿媳的贤惠和豁达,冯太太却是一下子明白了这里头的猫腻。
但若只是纳妾,又是未来新妇自己愿意的,她有什么好说的?便由得他们胡闹去了。
秦阳看着突然上门的媒人,偏偏陆九瞻外出忙事去了,他哪里敢应下?
开口正要拒绝,却被正主儿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