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权衡之下,后退了一步,抬了抬手,“放行!”
庞九郎怒视着他重新登上马车,一行人顺利出了城门。
虞长宁的心情却不太美妙。
她原想不动声色地混出城去,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庞二郎来,害得她不得不亮出底牌。
好在他有所忌惮,退了一步,否则若真被他发现了陆九瞻,她也只能上演被劫持的戏码了。
陆九瞻垂眸静默,他是习武之人,方才外面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眼前之人是不可攀折的名花,只能站在天之骄子身边,不是他这样的地底泥可以玷污的。
他们的相遇本就是一场意外,如今,梦也该醒了。
他摩挲着手中的海棠花钗,而后狠心地递上前去,“还给娘子。”
虞长宁并未察觉他的情绪,从他手中接过发钗,斜斜地插进髻中,撩开了车帘一角,观察着外面。
直到路过一间饮子铺,行人才渐渐多了起来。
“停车。”
待车马靠边停下,青黛隔着帘子问道:“娘子,有何吩咐?”
“坐得乏了。王叔,你去替我买些饮子来,青黛,来给我捏捏腿。”
青黛将一贯钱给了车夫王叔,“您去为娘子买杯饮子来,剩下的是娘子给您的打赏。”
四娘子出手这般阔绰,王叔接过钱,乐颠颠地向饮子铺走去。
虞长宁见人走远,才放下帘子,看向陆九瞻,郑重道:“愿君珍重。”
“某亦盼娘子事事顺意,”陆九瞻拱手行礼,最后再看了她一眼,似乎要将这姣丽的面容深深刻在心底,埋藏起来,“后会无期。”
他跳下了马车,再未回头。
“娘子,”青黛看着人走远,不解地问道,“何苦为了这种人,拿出梁王的玉玦?如此一来,您不就……”
“不就代表我认下了梁王的心意?”虞长宁看着陆九瞻的背影,“你以为,我反对得了吗?既然结果都是一样,倒不如借此救下一个心慈的人。”
“心慈?他可是皇城司的人。”
青黛不明白她为何称一个皇城司的鹰犬为心慈的人,也不明白为何她不能拒绝梁王的心意。
“青黛,看一个人,论迹不论心。”
虞长宁眼底似有一团火焰在挣扎,这句话,或许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不论陆九瞻出于何种目的,但他在余姚确实救了四明山下那群富户,也确实劝服了章知县及时防汛,救了一县百姓。
更何况,他对她还有数次救命之恩。她如今这番报答,也是应当的。
她放下了车帘,靠上软枕,闭目养神。
他们虽停留了一阵,但王叔赶车经验丰富,很快就追上了其他人。
待一行人下了车,虞长婧拖着虞长慧,凑到了虞长宁身边八卦。
“你怎会有梁王殿下的信物?莫不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