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所处都是学校的师生,周老师也不再隐瞒,将实情向谭翡钰道出。
果然!她的猜测竟是真的。
她早上便觉周老师的神情不对,怕不是要他们回去拿药材这么简单,况且,药若是能到,何须他们大队人马回去拿。
果然是城中要放弃这些村户了,撤走大夫,不许进城,又不给药物,不就是让他们自生自灭吗?
这样的决定,或许有他们的原因,但谭翡钰心里还是涌起一股难言的愤懑。
“老师,我想留下来。”
沉默半晌,谭翡钰再次开口,屋里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说要留下,却截然不同,早上那次,是留下等他们回来,这次,则是孤军奋战,独自留守,甚至可能面临性命危险。
“翡钰,你这样太危险了,”岳思雅脸上是满满的担忧,“患病的人越来越多,你一个人哪能医治得过来。”
“我看是她是侥幸蒙对了点,村人捧几句,就真把自己当神医了,”曹元廷不屑地冷哼了声,“沽名钓誉小心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其他几位同学也纷纷劝说,大抵都是劝她回城,纵使刻薄如曹元廷,言语里也是不赞成她留在村中的。
周老师一直没有发话,只是看着舒延岸,似乎在等他做决定。
“你可知留下要面临什么?”
舒延岸终于开口,抬眼
看向谭翡钰,金丝眼镜下扬起的双眼辨不清情绪。
“我知道。”谭翡钰点点头。
“我们刚走,村人还会以为只是回去拿药,但过不了几日,周围村子的消息通串起来,猜到实情不会是难事,届时你面对的局面怕不会那么容易。”
舒延岸说的局面,谭翡钰不是没有想过,今天只是有所猜测,大家的情绪已经很激动。
如果弃村一事成了定局,不敢想象到时的场景。
众人在一旁听着,脸上都浮起担忧的神色,这绝对不是谭翡钰一人能应对的。
“可这疫症并非不能医治,而且……我觉得似乎有些头绪了。”
“翡钰,你再有什么头绪,还抵得过着疫症的染病速度吗?就是西洋人对这疫症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你一人怎么能行呢?”
岳思雅满脸都是不赞成,极力劝着谭翡钰。
“如果你要留下,我同你一起。”
舒延岸话一出口,周老师和几位学生都吸了一口冷气,满脸不可置信。
“你虽是大夫,但毕竟只是个学生,我留下,他们即使听到什么传言,也能暂缓一下,况且,你一个年轻女子,独自住在村中,安全也是问题。”
“舒教授?”周老师满脸惊疑,“你这话可是当真?若局势控制不住,恐怕我们很难再来接你们。”
“这疫症确实有些蹊跷,我们暂留几日,尽力调查清楚,若能解决问题,自然最好,即使不能,也能保证谭同学的安
全。”
对舒延岸这一决定咋舌的不止周老师,还有做好独自留下准备的谭翡钰。
他居然信她,不仅信她,还要同她一起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