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翡钰抬头望过去,泪眼朦胧中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是那天逼她医治的那个叫魏成的男人。
“谭小姐,请您移步。”男人声音依旧冷冷,倒是没了杀气,不过还是一样的不客气。
谭翡钰顺着男人身侧看向一旁的茶室,只见到墨色大衣的一角。
是他吗?他听到了多少?
男人仿佛没看到谭翡钰脸上的眼泪,也不在乎她没有回应,手比划做了个请的动作,丝毫不给她拒绝的余地。
谭翡钰拿手帕擦干脸上的泪,走进茶室。
庄培麟一身黑衣,仿佛要隐入身后的夜色里,一双眼睛也幽深不见底,看不清情绪。
谭翡钰只是看了一眼就不自觉别开了头,她垂眸看向窗外。
“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我可以助你,离婚。”
谭翡钰惊诧抬头,却见对方依旧面无表情,仿佛方才的惊人之语不是从他口中说出,她试探着开口。
“如何助我?”
“我自有办法。”
他为何要帮她?谭翡钰迟疑了,她实在摸不透这男人的心思。
她一直担心再撞上他,却没想过再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
“不愿?”
见她迟迟没有开口,庄培麟出声询问。
“我……”谭翡钰心中百般纠结,理智告诉她,她应该跟这个男人离得越远越好,可是,他语气笃定地说可以助她离婚。
新法离婚虽然简单,可若是有一方不同意,就麻烦许多,听说要写状子,还要上司法庭还是什
么的去申请。
一套手续走下来,银钱花费就不多了,还未必能真的和离。
但是庄培麟是督军之子,即使现在还不是二十一军的军长,他说可以,就一定可以。
谭翡钰思索着,偷瞄了一眼庄培麟,对方倒没有再催她,只是好整以暇地端坐在椅子上看着她,这一瞄倒被他抓个正着。
“先生……为何要帮我?”
“你答应了?”庄培麟不回答她,只是反问。
谭翡钰点点头,面上强装镇定,心中十足忐忑。
“不过,我也是有条件的。”庄培麟喝了口茶,慢悠悠道。
果然他不会无缘无故帮自己,听了庄培麟这话,谭翡钰心里反而安定下来。
“什么条件?”
“谭小姐准备一直站着吗?”庄培麟挑挑眉,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谭翡钰也不推辞,做到庄培麟的对面。
“先生请讲。”
“做我的私人医生。”
庄培麟神情又恢复了平淡,谭翡钰几乎辨别不清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您应该不缺医生,我只是一个小大夫,能力有限。”
“谭小姐谦虚了,”庄培麟勾唇一笑,冷冽之气霎时融去几分,“我的枪伤恢复得不错。”
提起上次的枪伤,是为了提醒她什么吗?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会当这件事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