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了愿,她拿起小刀想切开黄馒头,但手有点颤,朱行云伸出手握住她——之前若他想帮她使力,她肯定是一顿后才若无其事的继续,这次她却是一顿之后,看了他一眼……那模样,他不太会说,但他能肯定她心里是非常高兴的,连他给了她一盒正义时,都及不上现在的十分之一。
「你怎知道今天是我生辰?也是润玥说的?」
「那倒不是,我让苗嬷嬷问她时,她还奇怪说你生日明明载的是秋天。」
卖身契上,黄来弟的生辰是九月三十,但那是黄来弟的生日,不是温惜玉的。
惜玉一直把自己的生日定义在二十一世纪身分证上的日子,换算成农历是六月十五……
所以她到温府时都说自己生辰是六月十五,至于那九月三十便推给乡下重男轻女,父亲直至九月才去村长那登录名册。
「那快点说,你怎么会知道?」
朱行云知道她现在心情极好,也不想卖关子了,「我第一次去温家那回,勉云不是吵着玩捉迷藏吗,后来我们在凉亭说了一会话,可还记得?」
「记得,当时你不是还被我吓到,说我的想法是离经叛道。」
「说完后你央我保密,我觉得奇怪,既然知道此言不妥为何会跟我说,你道因为当日是生辰,一时感触所以没能忍住。」
惜玉呆了呆,「那都多久的事情了……」
「不管多久,我便是记得了。」
「那若没林姨娘的事情……」
「我本也打算今年要跟爹提勉云跟温姑娘之事,只是没想到你们先来了。」
朱行云顿了顿,「我知道当日将你买下,你心里肯定不愿,可我既然知道你宁愿抱着一箱银子过活也不愿嫁人,自然得先把你留下再说,这些日子我如何对你,你应该明白,我的正妻已是郡公主,即便不婚这事也无法改变,但我希望待你心甘情愿之时,娶你为平妻,让你给我生儿育女。惜玉,我在大宅住了二十年,你怕什么我很清楚,无论你年华为何,无论你能不能生出儿子,我都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半晌,惜玉抬头对他一笑——嘴角是笑的,但眼眶又红了。
许多年以后,当朱行云在孩子纠缠下说起当年怎么打动他们的娘亲时,这夜湖上的生日便成了必说的段子。
满盈的月亮,船行的碎水声,还有他已经吃完黄馒头才想起来的生日歌。
有那么个女子,爱财,却又金银买不动,知人动静,却又不随之起舞,而他这个当爹的,可是花了好大的心思才让那女子打开心房,在岁月中渐渐对自己真心以待……
夏末,从牡丹院传来的蝉声隐隐,惜玉挂在鹅颈椅上,忍耐着一波又一波的肚子痛——生理期这种事情即便每月都必须经历,身体还是很难习惯,肚子永远那么痛。
住台北市时,去药局买颗普拿疼解决就好,古代哪有这玩意,偏偏黄来弟的身体因为幼时饱受虐待不太好,因此痛苦更是加倍。
以前温夫人跟奶娘对她挺好,生理期有补品还有汤药,可到了这里又不能讲这种事情,只能忍忍忍忍忍。
肚子有够痛!
惜玉再次无奈,女娲造人时为何不对女性同胞好一点,不方便是可以接受的,但是不舒服这太扰民了啊。
正痛苦的时候,旁边一个怯怯的声音传来,「惜玉姑娘,三少爷来找您呢。」
「三少爷?请他去小厅。」
朱勉云也来得太不是时候,惜玉理理衣服,又忍耐的深吸一口气,拖着沉重的步伐,酸痛的腰,慢慢从后院移向小厅。
「三少爷有礼。」
惜玉见朱勉云似是有话要说,便对旁边的莲花跟水仙道,「下去吧。」
定将院的丫头对「下去」是很训练有素的,一听立刻撤得乾净。
「此间无人,三少爷有话不妨直说。」说完朕好去休息,肚子痛。
又见朱勉云似是有点害羞,惜玉转念一想,试探问道,「可是要问润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