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还多此一举地提一句:“你和那孩子住一起,应该比我更了解吧。”
裴峥这会儿已经走出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
“我对他也不是很了解。”他冷冷道,“以及他怎么样跟你也没关系。”
他挂断电话,伯父也识趣地没再打过来。
但以裴峥对伯父的了解,这为老不尊的估计这会儿乐得龇牙,毕竟伯父最喜欢看热闹找乐子不过。
而他对裴让还真有那么些了解,估计这小子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他对此并不太在意,他都不在意林守一断联了,他还能在意什么。
再者,他是裴让名义上的哥哥和监护人,裴让在他面前也没资格作妖。
抱着这样的想法,裴峥开车去了裴让所在的那个“家”。
每周末回去待两天,倒越来越有家的感觉了。
他这些日子忙着工作,也忙着休息,竟确实找不到时间去仔细搜查林守一的行踪,其实这个说难也不难,只要有心加上有钱就行。
总有人比他更有心也更有钱,他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掺和怪没意思。
果然还是忙着休息更好,裴峥越想越怠惰。
这并不符合一个暗恋十多年并且想要采取强硬手段的卑劣者的人设,卑劣偏执者没资格怠惰,但他确实在觉察到无法实施计划后,那种铺天盖地的无力感,就仿佛是被忽然放了气的气球。
裴峥明明是在等着气球爆炸,炸穿他耳膜才罢休。
结果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有发生……
裴让这边也如无事发生般,平静地和裴峥吃完了晚饭。
裴峥今晚想早睡,所以跟裴让打了招呼说不陪他熬夜学习,之前他心情没有很差,会边打小游戏或者看书,边等裴让学到晚上十点钟。
裴让没有异议地点头,说了晚安。
神情平静到死寂,裴峥额外问了句是不是考试考砸了。
他知道裴让这两天考二模。
“这次题比上次简单,上次我都没考砸。”裴让否认,偏头刻意避开了他的视线。
这小子不会真有些在意吧?
裴峥若无其事地转身去了浴室,他想了想,这次没有反锁浴室门,反而刻意留了一条缝。
这样浴室不再隔音,在外边都能听见水声。
他也不太清楚自己这样做为什么,可能只是一时顺手。
因为想早睡,裴峥选择了淋浴,好快速洗完快速上床躺着,等到水流包裹他全身后,门外传来响动。
裴让轻易地推门闯了进来,出乎意料……哦不,是如裴峥意料中那样几步上前。
裴峥刚一转身,裴让几乎扑上来一般扣住他两手的腕子,将他抵在浴室瓷砖的墙壁上。
他肩胛骨一痛,再抬眼看过去,比他快高出一个头的裴让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
还没开口呵斥,裴让的吻便咬了过来,力度大得快把他嘴唇咬破出血。
因为疼痛,也因为这小子见血会晕倒,裴峥抬膝狠顶了一下裴让大腿,将他分开些许,奈何手腕一点都挣扎不开。
裴峥疑心是否是早年伤口留下的后遗症,以他平日的力量不至于被这小子桎梏住,当然裴让也和平日里不同,是发了疯的,眼眶都红得要滴血。
“你发什么疯?”裴峥问,声音很轻。
他知道答案的。
裴让咬着后槽牙答:“我只是不服气。”
花洒并没有关闭,徐徐不停的水流很快将衣着齐整的裴让淋湿成一只落水小狗,裴让喉结滚动,回答问题时活像小狗呜咽,下一刻通红的眼眶就要流下眼泪,混合于这场人造的热雨里。
“你有什么资格不服气呢?”裴峥说,他盯着那双情绪暗涌的眼睛,将那转瞬即逝的刻意掩盖的脆弱都尽收眼底,“我和你似乎也没什么确切的关系吧。”
但裴让并没有因此退缩,将裴峥的手腕攥得更紧了些:“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亲兄弟,留着相似的血,我总归比那些外人跟你关系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