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妹小声说:“他叫来的。”
春嫂也懂了几分,连忙打起笑脸介绍起来:“乔叔,姜主任,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党妹的丈夫王大河,大作家。这次是随河南作家访问团来新疆的。前天他在报上看到党妹要出售红枸杞的广告,以为是同名同姓呢,找来一看,就是他失去十年的妻子。你说巧不巧?他听说乔叔救了党妹她一命,昨天就要来感谢。王老师,看看,这就是乔叔,这是姜主任。”
春嫂满屋打转儿介绍着。
老乔婆站起来,着实看了看王大河,真是位白面书生,牛高马大的!哎!自己怎都生些蛤蟆团儿呢!
老乔头在王大河跟前站着,自知自己短了半截,好在早叫党妹离开了小院,否则会有话说的。他一想也高兴,王大河一起来,春嫂不提三狗儿女人的事,便对王大河客气起来:“坐吧坐吧,贵姓?”
“免贵姓王。”王大河坐下。
“几时到的?”
“昨天。”
这时党妹把手里提的包儿,偷偷地塞给王大河。
王大河一边往桌上放酒、烟、点心、还有蓝、黑布料,一边说:“乔叔,是你给了党妹的第二次生命,我真不知如何感谢您呢!她从小命苦,我们十年前在河南镇丰结的婚。由于种种原因造成的误会,就演了这场悲剧!我真以为她死了,也没指望了,所以报上见到这个名字,也只是来找找而已,不料。真感谢您呢!”王大河真动了感情,上前抓住老乔头的手,样子就要给他下跪。
老乔头忙抓住他的手:“哪里哪里,我也是碰了巧,顺便把她带到马勺子的。”
老乔婆不知是看到桌上的东西,还是真正想起党妹的遭遇,抹着泪说:“这孩子命真苦啊?”
王大河把脸转过去,看她。
春嫂忙说:“噢!王老师,这是乔婶,这几年她待党妹就像他妈妈一样。”说着对党妹看了一眼。
王大河上前抓着老乔婆的手:“多谢你了乔婶,我和党妹都无爹无娘了,今后你就是我们的妈妈,你不嫌弃吧?”
“哎唷!”又抹泪,“我可没这份福哟,坐吧,王老师。”她听春嫂这么叫,她也跟着这么叫。
王大河退到桌边,说:“这点东西,不成敬意,乔叔乔婶如果不见外的话就请收下。只能是我和党妹的一点心意,今后还要好好感谢你们呢!”
“这······”老乔头、老乔婆几乎同时卡住嗓子。
春嫂说:“这有什么这呀那的?这是应该的!知恩不报枉为人嘛!不要说王老师知书达理的人,就是我这个乡下野婆娘也懂得这个礼路,咯咯咯······”
六
春嫂一串咯咯咯刚抹完,三狗儿一碗粥喝完了,一边咬着馍馍,一边哼着调子来盛饭。走进门一看,又多了两个人,一个熟人,一个生人。
他走到灯前对王大河认真看了看,像熟人,又不敢认。装完粥,又看看,是他!?······
“是你!”三狗儿突然想起来了,又说了一声,“是你!!”
“你?”王大河扶扶眼镜,却想不起眼前这个毛头小伙子,长头发,红格卦,也重复了一句,“你?······”
“我!”三狗儿立刻双目裂眦,手里的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摔,糊糊也倒了一桌:“你们害得老子好苦呀!”
“你?”王大河还没想起他是谁。
“三狗儿!”老乔头、姜殿成、老乔婆同时喊。
越喊三狗儿火越大,上前一把抓住王大河的衣领,老子找你们多时了:“我操你奶奶的!你们干的好事!”说着就要动手。
“三狗儿,有话慢说,不准打人!”春嫂立刻上前拉住了三狗儿,事情变得太快,她摸不准头脑,怕他们真打起来,跃身插在王大河中间,顺脚一踢三狗儿,“你这个无法无天的东西,你知道他是谁?你瞎了狗眼的,你认错了人!”
“不!我认识他,我要揍的就是他们!!”
“啪!”三狗儿又要凶,后脑勺却被老乔头打了一巴掌,“日你妈妈的!中了哪路神煞啦?人家刚到,你就要动手,想坐班房是不是?”
“挨刀的东西!”老乔婆嘴里骂着儿子,手去给王大河找座,“你坐下,王老师,这个愣种,不争气,又不知在外面喝多啦!哎!我怎就不死的啊!”不是王大河和姜殿成在,她又要哭了。
王大河又劝她:“乔婶,没事,他弄错了。少年气盛!我没事的。”他揩揩脸。
“三狗儿,错了就错了,打人家个招呼。”春嫂紧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