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意低声一句:“好的,谢谢。”
她回应完许渊这话,后续再没有多问,许渊自然也没再开口,车内全程缄默。车一路行驶到目的警察局,这次是许渊先下车,仍替她开了车门。
贺知意动作不及,也就默默受着许渊这些隐形的礼节,她朝司机道谢后下车,见许渊已然绅士地躬身引路。
这样的架势,还是让贺知意惶恐。
说起来,许渊这样的人,放在人群中,也一定是惹人注目的那一类。礼数周到,谈吐斯文,浑然天成的温柔皮囊下,又透着几分难言的威压。
贺临礼跟他,都称得上典型的上层精英模板,但他们二人的言行举止,又像是两个极端,两者说话的语气和身上的气质更是大不相同。
贺临礼会无礼,言行也更为锋利和桀骜。
她再度打量起许渊,许渊从容回望。
所以是因为这样,才变成了“曾经的挚友”吗?
许渊朝她鞠躬。
“贺小姐,接下来劳您配合了。”
她也朝许渊鞠了一躬,郑重道谢。
“谢谢,有劳许律师了。”
—
做笔录还是花了不少时间。
听说酒店那个男人也在,并向警方请求见一见贺知意。贺知意下意识是抵触跟那人见面的,但许渊接手了这件事,她还是朝许渊询问了意见。
“这边会处理好一切,贺小姐只需要安心返校即可,不用担心其他的事。”
许渊再度给她相同的回应,贺知意还想再说什么,最后还是应了声“好”。
许渊声称要送她到等候的车辆那儿去,车来的时候停在哪里贺知意是知道的,当下就出口拒绝,但许渊不置可否,只躬身说了声“请”。
贺知意推脱不得,只能跟他一起返回停车的地方。她实在不擅长应对许渊这样的人,而且眼下许渊的行为,实在超出了她多理解的律师职责范围。
许渊送她上车,对司机叮嘱几句,便同贺知意作别。
酒店的噩梦不过就发生在昨天,只是一个晚上,这一切好像都要消失了。
她的恐惧和不安,也真的只像个飘忽不定的噩梦,很快就会消逝。
没什么大不了的,贺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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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什么时候回到学校的,贺知意已经记不清了,她在这边没有熟悉的人,初来乍到也什么都做不了,所以选择返回宿舍呆着。
到寝室时接到方玥的电话,两个人通过电话聊了很久,贺知意还思索着要不要把酒店发生的事儿告诉方玥。
电话里适时传来方玥爽朗的笑声,她兴致勃勃地跟贺知意分享着最近几天发生的趣事。贺知意安静听着,面上带笑,偶尔回应方玥的话,两个人一直聊到很晚。
就这样结束吧,她决定不告诉方玥了。
通话结束,贺知意准备洗漱休息。她很累,需要为明天的新生交流会囤积精力,等洗漱好后关灯爬床,周围陷入一片黑沉的寂静。
她闭着眼,在床铺上辗转反侧。她睡不着,也静不下心,她总觉得有很重要的事儿没有处理妥当,压在胸口,叫人喘不上气。
挣扎一番,她还是爬起了身,顺势摸到床头的手机,打开查看,发现没有任何消息,也没有任何未接来电。她安静盯着白亮的手机屏发呆。
怀城的昼夜温差很大,怀大这边尤为严重,寒意袭来,没法儿让人忽视的冷涌上全身,她打了个寒战,接连发出几声喷嚏。
有点冷。
她将手机熄屏,重新窝回被褥中。
—
早上的闹钟响起,贺知意从睡梦中醒来,她准备下床洗漱,却感觉浑身酸软无力。头晕,晕得她想吐,头还疼,疼得整个脑袋像要炸开。
她抬手试了试自己的额头,火烧一样。大概率是发烧了,想到新生交流会的第一天她已经没去了,她占了名额,浪费了很重要的第一天也就算了,不能再把后面几天也混过去。
她强忍着不适下床洗漱,按照交流会册子上的说明,收拾好需要带的东西便出发。交流会地点不在本校,定在了离学校四十多公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