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林出征前一晚,将云清和朱宁叫过去,三个人密谈了很久,没人知道她们谈的是什么。
朱林出征当天,三皇女代表皇帝送军出城。
朱宁避开三皇女等人,偷偷站在城墙上的角落,看母亲带着大军出发,上万人整齐划一,浩浩荡荡。
秋风将她的发梢吹起,露出雪白的额头与满含担忧的眉眼,百姓们盼望朱大将军继续把西夏人打个落花流水,可她知道,这场战争,对西夏残兵来说是场劫难,对朱家亦是。
京城角落的一处院子,是上官静的私宅。
上官静没有随众人去城墙看热闹。
她向来穿着整齐,表现得谦逊有礼,可今日却在家中穿起了戏服。
而唯一的观众,是被绑在椅子上的艾德里。
每当在这个时候,上官静才会允许艾德里在她面前穿戴整齐,不用跪行。
她不喜官场,从小就喜欢唱戏,尤爱反串,刚被她娘发现时,她娘又是上家法,又是让她跪祠堂,才硬把她的这个爱好扼杀在摇篮中。
可没想到,上官静从未放弃,每次和母亲吵架后,她都会偷偷跑来唱几句,有时心里不痛快了,也会来唱,她从没觉得唱戏是什么丢脸的事,她早逝的爹爹原本就是戏子出身。
之前她一个人唱给院子里的花草砖墙听,现在她找了一个观众,她的私奴艾德里,她的所属物。
上官静身穿一袭华丽的戏服,画着精美的妆面,步履轻盈地走到院子中央,长袖轻甩,起势的动作竟有些专业。
只见她目光染上哀愁,仿佛化身为送妻主前往战场的夫郎,她看着椅子上的艾德里,朱唇轻启,“将军啊,早卸甲,奴在门前等你归家……”
艾德里冷漠地看着入戏的上官静,这个女人真是疯子!
朱林顺利出征,刘敬知道伊贝彻底没用了。
刘敬来到将军府,对伊贝进行最后一次看诊。
“朱林防范得太好,我一直没有机会下手。”伊贝道。
刘敬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没关系,路上还会有埋伏,小王子不会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你这里。”
他将一个小药盅从药箱里拿出来,“这是我特意让人给你熬的,冰川膏虽然药效极好,但药性偏凉,这碗药补气养血,刚好可以中和冰川膏的寒意。”
“多谢。”伊贝接过药盅,里面的药汁是褐色的,很清澈,几乎可以倒映出他自己的脸。
他放到嘴边,入口前,突然抬眼去看刘敬,刘敬的目光闪躲了一下。
伊贝将碗放到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