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熊也脏,”我说“非常、非常的脏。它的毛磨掉了。咱们就把它们留在这儿吧。”
“噢,不!”昂热拉说“不!我将我的驴子送给您,您把您的熊送给我,咱们俩把它们保存好。”
“保存起来干什么?”
“哎呀,不干什么。迷信罢了。”昂热拉说“我将把您的熊系在我的车子里。您也会保存我的驴子吗?”
“肯定会,”我说“作为对这一天的回忆。”
“不,”昂热拉说“作为对那个我们还很贫穷很年轻很幸福的时候的回忆。”
23
当海军少尉劳伦特-维阿拉走进来时,我们已吃过奶酪和喝过咖啡,正在喝一杯助消化的阿尔玛白兰地。他身着麻布衬衫和麻布裤子,黑头发,被太阳晒得黧黑。他转头寻找座位,没找到,看见了昂热拉和我,就快步向我们走来。
“昂热拉!”他吻她的手,冲我点点头“我可以坐这儿吗?”
“当然。”我说,转向侍者“再给先生来一杯白兰地。”
“你们认识?”我问维阿拉。
“认识多年了!”他含情脉脉地望着她“你好吗,昂热拉?”
“好极了。你呢?”
维阿拉说:“你知道的,我在检查游艇爆炸案。我一直到刚才都在实验室里工作。我还没结束。但最迟明天我就能说出,那是种什么炸药,从哪儿来的。”侍者为维阿拉拿来一杯阿尔玛白兰地。“我倒过来开始。”他说“这是特洛伊斯-克莱夫斯酒,我最喜欢的牌子。已经喝过一点了吗?”
“是的,”昂热拉说“已经喝过一点了,劳伦特。”
“等我们解决了这个案子,”维阿拉说“请你们允许我在这儿请你们吃饭,就我们三个人,怎么样?我喜欢您,卢卡斯先生,昂热拉又是我的老朋友,亲密的老朋友。你们接受吗?”
“很乐意,劳伦特。”昂热拉说,将她的手放在他的手上,这让我心里陡然充满了妒忌。“可现在我们得走了。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明天一大早给您打电话去‘庄严’酒店。”维阿拉对我讲“请您祝福我。”
“我会这么做的。”
我们走时,劳伦特在昂热拉脸上象征性地吻了一下。当我结账时,他们彼此交谈。
我回头看。昂热拉仍在跟维阿拉交谈。然后,昂热拉向我走来,挽住我的胳膊。我们离开“费利克斯”走向她的车。
“您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
“肯定有事!”
“没有,真的没有,黛尔菲娅夫人。”
“请您叫我昂热拉。我叫您罗伯特。请您现在告诉我您是怎么了。”
“这是个可爱的家伙,这位维阿拉。”我说。
“啊!原来是这样。”昂热拉说“对,很可爱。最可爱的人之一。”
“是的。”
“您想知道,我有没有跟他睡过觉。”昂热拉说。
“什么话,这是不,夫人”
“昂热拉。”
“不,昂热拉,这我真的不想知道您跟他睡过吗?”
“睡过几次,多年以前。”当我们经过凡-克莱夫分店时,昂热拉说“不行。我们我的天,我们根本不合适。于是我们说,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我们就成了朋友。我们将这样做下去。放心了吗?”
“我没有权利放心或不放心!”
“不错。但我还是想知道。”
“请您原谅,我不应该这样。”我说。
我们来到了她的车前。车里热得跟地狱似的。我旋下我这一侧的车窗。昂热拉在手套格里找到一根线,果然将那只孤寂的小熊系在了反光镜下。又有豪华车从我们身旁呼啸而过。
我望着昂热拉,看她固定小熊,说:“拉克洛斯先生告诉了我一些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