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会计的婆婆更是把每一分钱都握在手心里,从指头缝里抠出来给陈逢春用。
当年落魄时的仰慕全都化作人生的耻辱,觉得她能进城全是依赖贺长阳,足够抵了她的救命之恩。
她白天在家做活,晚上就去上夜校,异常辛苦,只为了能多配丈夫儿子一点,让这个家能幸福一点。
可如今丈夫亲手将她丢在豺狼窝里,带走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
她的委曲求全和百般讨好都成了十成十的笑话。
陈逢春不想再和贺长阳争执,想到托张老师办的事情,转身去妆台上找自己的服设花样。
她纵然出身农村,也是葛庄里最漂亮有才华的姑娘。
祖上出过宫中的画师,爷爷教导的一手好字好山水,和城里来的知青也不差什么。
否则张老师也不会见她因为家庭要放弃去公派广州的机会而如此遗憾,再三劝说。
每次在夜校上课时候陈逢春都会仔细留下自己画好的图样,就是为了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她明明记得自己就放在书桌的铜把手抽屉里,怎么会找不到呢?
陈逢春的动作越来越急,鼻尖渗出汗珠,感觉心口突突直要跳出嗓子眼一样。
她的声音已然带了哭腔。
“贺长阳,你拿我东西了吗?”
闻言,贺长阳动作不自然的一顿,语气假装自然,仍然很生硬。
“什,什么东西啊?”
“我的设计图,用牛皮纸钉着那个。”
陈逢春翻箱倒柜,到处都找不到自己放好的东西。
“哦。”
贺长阳显而易见松了口气,口吻轻松。
“那个啊,秋鸿见了要撕着玩,我让他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