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姨又漂亮又有钱,她才应该是我妈,你就是个八杆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乡巴佬!”
陈逢春气急:“你!”
她伸手要去抓贺秋鸿,贺秋鸿冲她吐吐舌头,伸处小短腿将她绊倒在地,一溜烟就跑了。
陈逢春一瘸一拐地进去,看见婆婆在打毛线,丝毫不在意儿子的话,忍不住道:“妈,您也管管秋鸿。”
婆婆一掀眼皮,淡淡道:“我孙子又没说错,我儿聪明能干,年纪轻轻就进了报社,合该娶个大家千金。”
“这么晚才回来,成何体统,本就耽误了长阳的前途,还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你对得起谁。”
陈逢春深深抿住嘴唇。
她本来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忍痛径直回了卧室。
贺长阳垂着纤长的眼睫,正躺在床上看报。
灯光暖黄,衬得他面容如玉,眉目清俊,书香气十足。
当年还是怀春少女的陈逢春就是被他如松柏一样干净凛冽的面容和气质吸引,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陈逢春见自己回来半天火车头都没吭声,委屈顿时铺天盖地袭来。
她一把扯下报纸摔在地上,问:“贺长阳,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贺长阳抬起眼睛:“又怎么了?”
他叹了一口气,弯腰捞起报纸:“逢春,我今天很累,别跟我闹脾气了好吗?”
陈逢春气的脸颊通红,眼底晶莹闪烁。
“你累?陪别的女人逛街逛累了是吗?”
“你和那个叫林意含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才是你太太,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为什么要救她而不是救我!”
想到当时的场景,陈逢春心里更是心酸。
今天因为身上没钱被绑架的只有她和那个叫林意含的刁蛮女人。
贺长阳身上带着二百元,绑匪说只能赎一个,自己甚至都没开口,他二话不说就选了林意含。
二百元,她嫁到陈家,连五块以上的钞票都没见过。
自己的丈夫陪其他女人出来逛街,却一口气带了他小半年的津贴。
那个林意含穿着白色洋裙,烫着法式波浪卷发,皮肤白皙娇嫩,一看就是千娇百媚的富家小姐。
陈逢春低头看自己磨得快破口的布鞋,搓着掌心的茧子,突然觉得十分想哭。
不知道是因为自惭形秽,还是因为良人早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