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闻很自由,他不需要思考金钱带来的焦虑和恐惧,他躲在小屋里,外面风吹雨打,雷电闪烁,这些都与他无关,他只需要做自己,做一个追寻自由的人。
“后来我玩累了。”谈闻靠在沙发上,身体因着酒店空调的风凉爽,“我收了心,待在读书的城市里。每天除了上课,睡觉,压根没其他的事干。”
“我不知道做点什么好,有天在网上搜到了户外赛车,我看了赛程,很感兴趣。”谈闻说,“所以,我爱上了赛车。”
几年经历,谈闻用了两个小时草草说完,路褚听完,只说:“你很自由。”
谈闻说:“原先我也这么以为。”
路褚捕捉到谈闻这句话背后的含义,说:“你认为你不自由吗?”
“虽然这么说挺凡尔赛的,但我确实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玩也玩不明白,干活也干不明白。”
“你已经超越很多人了。”路褚说,“你看过这个世界,并在每个国家留下属于你的脚印。脚印会抹去,记忆不会。”
谈闻意外地看向路褚。
他的心蠢蠢欲动,颤抖,怦跳着。
长久以来,他需要的不是阿谀奉承,不是打压式教育。
他需要的是像路褚这样,认真而绝对的支持他的想法。
他需要的是一个支持他的人。
谈闻封锁的地界早在一月前就豁开小口,眼见着那儿的芽越来越精神茁壮地成长,本该连根拔起的芽,谈闻却忍不住给他浇水。
浇再多的水,芽依旧顽强,生长的速度越来越快,完全没有被大量的水影响,衰竭。
谈闻咬了下唇。
他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最柔软的地方敞开任路褚观看,这让谈闻不由感到羞耻。明明路褚除了卖惨式告诉他家庭情况外,只字未透露。
但谈闻也能理解路褚。
或许路褚从成年后就开始尝试这一行,那么他人生的一半时间都在痛苦和欢愉的支点徘徊,他们本不一样,谈闻无法要求路褚像他这样坦诚。
话题结束,谈闻借口去洗澡。路褚点点头,让他先去。
谈闻明知故问:“你给我准备衣服了吗?”
“准备了两套,你挑一套。”
谈闻颔首说好。
他把黑包拉链打开,看清两套衣服,脸色有点儿没绷住:“情侣装啊?”
路褚拿的两件是黑白短袖,左上角都有一个标志,黑短袖是白色的‘×’,白短袖是黑色的‘√’。
这意思明显得谈闻一眼就能看出来。
路褚还假装不认,“我随便买的。”
“呵呵。”谈闻回以两个微笑,倒也没说信不信,把白色的拿走,“我先洗澡。”
路褚扬了下唇,嗯一声。
谈闻冲了个澡,舒服多了。路褚拿的裤子是长款休闲裤,上衣刚刚好,裤子大了点。谈闻把裤角卷起来折叠三下,裤头有点大,他把松紧拉倒最里才能穿。
谈闻这身穿搭极其诡异,酒店刚好有全身镜,谈闻照完,难以言喻地看路褚,说:“你品味很差。”
谈闻不矮,硬生生穿出了小孩偷出大人衣服的既视感,裤子在他身上滑稽极了。谈闻直白道:“衣服你都能买对尺寸,裤子怎么不行?”
路褚发笑,硬忍着:“没来得及。”
“你最好是。”
路褚说:“真的。”
谈闻不理他了,路褚自作自受,自己认了。他主动去洗了澡,以最快速度结束,出来后发现谈闻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路褚轻手轻脚上床。
他往谈闻那边蹭了蹭,刻意离了点距离,轻声呼唤:“谈闻。”
谈闻没理他。
路褚说:“生气了?”
“我有那么容易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