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闻了然,这是不要的意思了。
他没包过人,但看电视剧那些被包养的小三小四,每次都给不少钱,除了那些演主角的,誓死不拿钱,拿钱辱人格外,他就没见过把钱当身外之物的。
路褚这品性,太清新脱俗了吧?
抵达山底,谈闻没再回复路褚的话,他们就近找了家店吃饭,周边店铺不多,随意吃了顿不算好吃也不难吃的炒粉,谈闻感觉浑身不舒服,不愿坐在车上硬熬两小时,两人达成一致,路褚开了十分钟车,找了家环境尚好的酒店,到达酒店,路褚打开后备箱,把准备已久的黑包拿出来。
谈闻好奇道:“里面装的什么?”
“带了两套衣服。”路褚如实说。
谈闻比了个大拇指,“考虑周全。”
“你之前攀岩不带吗?”
“我是第一次爬这么高的。”谈闻说,“以前那些太简单,根本没什么技术含量。”
“这么厉害。”
“是啊。”谈闻吹嘘,“多跟我混,带你领略新事物。”
办理好入住,两人一道上了电梯。
路褚说:“你以前常玩?”
他们间很少提从前,玩伴不需要窥探对方的内心和记忆。
路褚提了,谈闻也有权不说。他靠在电梯的玻璃上,懒洋洋地说:“以前无聊嘛,什么都碰碰。”
路褚没说话,一副倾听的模样。谈闻来了点兴致,说:“攀岩对我来说挺无聊的,还有蹦极。那种背着安全带跳下去的感觉,啧,怎么说呢,没什么技术含量。”
路褚冷幽默再次袭来:“没有安全带我们就是陌生人了。”
“滚蛋。”谈闻嬉笑,“年轻气盛,我那时候特狂。就爱挑战别人不敢挑战的。”
“你知道滚山圈吗?”谈闻说,“我们那的行家话,滚代表着车轮,山圈就是找点儿悬崖陡壁,不好走的山路坑,比赛谁先到终点。”
路褚眉眼微蹙,目光深幽,带点儿怜惜。
谈闻全然没注意。
“叮咚”电梯到了。
两人走出去,谈闻没有说下去,路褚却想多了解他一点,主动问:“你赢了吗?”
谈闻没回答,随口举例:“我们玩最大的一次,是十万美金。你猜我赢了吗?”
“赢了。”路褚没有思索,轻而易举地回答。
“还是你懂我。”谈闻满意,随即吐槽,“我们比赛规则不严,很多傻炮找人代赛,怂得很,当时有个还建议我去找什么百胜战神,好笑,那么牛逼他自己不找让我找?谁理他。”
路褚刷门卡,侧耳问:“那场很难比吧?”
“有点吧。”谈闻说,“钱摆在那,想赢的人很多。我不想输,纯粹是因为只要是我上的场我就没输过。”
谈闻越说越精神,“你要是看见那时候的我,绝对被我帅惨了。”
他很张扬,很自信。
路褚莫名联想到谈闻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想象得到,那时候的谈闻有多耀眼。
谈闻很少和他说关于自己的事,今天这一说,差点儿没控制住。但谈闻心里还有点包袱,基本都挑拣好的说,他才不说自己在酒吧喝得烂醉如泥,被朋友抬回家的路上躺在地板撒泼打滚的事儿,这种丢人的事,在他回国后就该消失在他的记忆里。
路褚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他安静地倾听有关谈闻的每件小事,无论谈闻说什么,他都保持着笑吟吟的姿态。偶尔也会说几句话,无非是夸奖谈闻的。
谈闻原本想洗个澡就睡觉,结果坐在酒店沙发上聊了两个小时。
国外的那些事,他连池衡都没说过。却在这个不知名的下午,与路褚袒露心扉。
他说起飞往泰国追大象的故事,在芬兰的雪天里漫步,第一次学台球,第一杠白球落袋,请了全店喝咖啡。
数不甚数。
发生在谈闻身上的事有很多,离奇的,新颖的,听故事的人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