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歪着脑袋想了半晌,劝李明淑道:“他也是一番好意,不然……你就再住上几日,反正他家里好吃的甚多,你可以趁此机会多尝尝。”
李明淑而今哪会惦记那口吃食,见丁寿语气坚决,略一迟疑便道:“我最多只留一月,届时无论功力恢复与否,都要放我离去!”
“好。”丁寿点头应允。
“还有……”李明淑脸泛丹霞,支吾道:“这段时日,你不可……再来……烦扰……”
“放心,丁某而今没那个心情!”
********************
宽敞的库房之中堆满了各色药材,本草混合的古怪芳香充斥在空气中,一个婀娜身影在药斗子前来回忙碌着。
丁寿从外进来,恰看到这一幕,“谈先生在忙?”
谈允贤闻声回头,莞尔一笑,敛衽道:“原来是东主驾到,妾身失礼了。”
丁寿摆摆手,“谈先生不必客套,这是……”
“梅师兄遣人新送来一些药材,妾身正在整理存放。”谈允贤回道。
丁寿对自家这位女医教习可谓仁至义尽,非但开出每年百两的丰厚束修,内府珍藏之药书古籍任尔借阅,便是太医院和御药局的各色珍稀药材,也不忘挑拣出一份送来,太医院院使和御药房的奉御内官一来不敢得罪他这位御前红人,二来谈允贤在两宫圣人面前也是挂了号的人物,丁大人打着由谈允贤帮他们品鉴药材优劣的名头,谁还再敢说个“不”字,有甚新药进奉,都流水般送往丁府,逼得二爷只好在内院单辟了一个细料库来。
“何不让几个人过来帮忙?”丁寿转目四顾,见周围快堆积如山的药材,心底也有些发愁,再这般下去,二爷怕是要开几个生药铺了。
“不通药理者连药材种类也难辨清,只会越帮越忙。”谈允贤继续整理着手边药材,对这活计显是自得其乐。
“长今呢?”二爷寻思那小丫头好歹也跟着先生学了两年医术,总不会连药材分门别类也一窍不通吧。
“看天色她该还未醒,便让她多睡一会儿吧。”想起那顽皮小徒,谈允贤唇角轻勾起一抹笑容。
这天色还早?丁寿瞅瞅外间太阳,琢磨是不是该给那小懒虫立个规矩了。
“先生对长今太过宽厚了……”快把小丫头宠到天上的丁二也有脸这般说人,顺手拾起身边一捆药草,放到鼻端嗅了嗅,气味馥郁芬芳,沁人心脾,笑道:“这是什么药材?好闻得紧。”
谈允贤抬眸望了一眼,便低头继续分拣药草,轻描淡写道:“绝阳草。”
“名字好古怪啊……”丁寿一边把玩嘻笑道。
“此药舒经理气,对肝失疏泄、气机不畅确有奇效,是治疗内伤之良药,只是久服会使肾气虚弱,伤及阴脉,不利子嗣,故名”绝阳“。”
开什么玩笑!丁寿如被蝎蛰般将药草丢了出去,还心有余悸地把手在身上蹭了又蹭,“这等损阴绝嗣的东西留着干甚!丢掉丢掉!”
谈允贤看了眼被丁寿糟蹋的绝阳草,蛾眉微敛,“东主寻妾身可是有事?”
这位东翁平日不着家,回府也多是与宅内女眷厮混,甚少踏足药房,谈允贤故有此问。
丁寿终于想起自己所来目的,吞吞吐吐道:“哦,那个吧,我有一事想烦请谈先生,有那么个人将来许会对丁某不利,不得不防,可是眼下无凭无据,又不能对其痛下杀手,是以想请问谈先生,可有甚法子在一个月内消弭隐患?”
谈允贤妙目流盼,“东主是想让妾身对其下毒?”
“不不不,丁某怎敢让先生行此龌龊之事,”丁寿摇头否认,单只用毒他找白老三就是,何须麻烦,“况且其人武功甚是高明,若中毒很快便能察觉,丁某并无意伤她,只盼其打消对丁某敌意,大家彼此相安无事即可。”
“东主之意是令其毫发无损,又要强改其心志?”谈允贤见丁寿确认点头,摇头苦笑,“这般操控人心之术,确是难为妾身了。”
唉,就知道这些大夫都讲求什么医者仁心,指望她帮忙摆平李明淑那娘们看来是没戏了,丁寿暗琢磨要不要找白老三弄些失心散来,可一想到李明淑那明艳可人变成逢人就咬的疯狗,又实在下不了那份狠心。
丁寿正自灰心丧气,谈允贤却沉吟道:“控制人心妾身力所不及,倘若让那人非出本心地对东主您俯首听命,或还有些法子……”
丁寿眼睛一亮,“甚法子?”
“东翁稍待。”谈允贤转身踱步至药橱前,踮脚打开上方一个暗柜。
丁寿在她身后,目光灼灼地打量着谈允贤背影,内院中多是女眷,仅丁寿一个男丁,年龄又和谈允贤儿子相仿,她也没甚避讳,穿衣举止甚是随意,为拣药方便,只着了月白色的单裙薄衫,此时日头偏转,阳光恰好射入,映照在她婀娜多姿的身影上,挺拔双峰与修长玲珑的双腿曲线若隐若现,丁寿看在眼里,适才遭海兰打断的欲火噌地一下又蹿了起来,胯下不觉膨胀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