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灵位,两盏冥烛,佳人独醉,顾影自怜。
丁寿至灵前上了一炷香,将崔盈袖的衣裙摆在她面前,“白兄要我代他致谢。”
崔盈袖嗯了一声,怔怔望着许浦灵位,头也未转一下。
丁寿叹了口气,“丁某护佑不周,以致老许殒命贼手,心中着实难安,身后有何需要丁某帮衬的,但讲无妨。”
崔盈袖眼珠也未曾转动一下,淡淡道:“刀口吃饭的,生死早已看淡,老许也没什么放不下的,只是那小达子……”
轻声喟叹,崔盈袖低声郁郁道:“那孩子看着没甚心眼,却最重情义,与老许相伴许多年,若是得了他的死讯,还不定要怎么伤心……”
言罢崔盈袖仰头又灌了一大口酒,火辣辣的烧刀子滚过喉头,玉颊上立时泛起一抹酡红。
丁寿在一旁看着艳若春桃的半边俏脸,心思微动,“独饮无趣,娘子若是不弃,你我寻个地方畅饮一番如何?”
“哦?”凤眼斜睃,崔盈袖身子微倾,“仅只喝酒么?”
黛绿色的短袄衣襟因着前倾微微敞开,露出里面葱绿抹胸,一痕雪脯,甚至隐隐约约可见乳尖一点娇红,丁寿嗓子眼发干,强笑道:“若能再续蓬莱客栈未了前缘,丁某求之不得。”
“嗤”的一声冷笑,崔盈袖略直起身子,寡淡道:“老娘如今没那个心情。”
别啊,好不容易趁着戴丫头沐浴更衣的时候有个空闲,二爷这段日子可是素狠了,虽说灵前约炮对老许亡人有些许不敬,可小二爷实在憋得难受,丁寿哪顾得了那么多,涎着脸凑前道:“这女人的心情就和六月的天气一般,说变就变,兴许过会子娘子的心情就好了呢……”
崔盈袖轻抚云鬓,惺忪醉眼中蕴含着几许春情,“老娘虽说不是什么三贞九烈,可也绝不是人尽可夫,想讨我的便宜,可有甚好处?”
不怕你不开价,丁寿如今只要能泄火,金山都能舍得出去,直接探手握住一团丰隆突起,“只要娘子成全,贤伉俪要官还是要钱,丁某无不应允。”
“丁大人可真是大方,可惜啊……”崔盈袖将胸前那禄山之爪一巴掌拍掉,“老娘在一个地方吃饭,绝不在这个地方拉屎,死了这条心吧!”
“六扇门和锦衣卫虽都在公门,可各有统属,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同行,偶尔一晌贪欢,娘子算不上破例。”
丁寿哪会轻易死心,趁势揽住娇躯,低头嗅着女子幽香,俯身亲吻她的香肩秀颈。
崔盈袖并不挣扎,间或咯咯娇笑,丁寿心中得意,骚娘们和二爷装个甚正经,彼此又不是没称过对方斤两,怕是心里也巴不得想呢吧,一把扯开罗衫,伸手就要去捏那又白又嫩的一对乳峰。
没等丁寿抓到手,他的动作便戛然而止,一把薄如柳叶的飞刀紧紧抵在咽喉处。
“丁大人莫非忘了,妾身身上还有些许的小零碎?”崔盈袖捏着指尖柳叶刀,依旧媚眼含春,声腻入骨。
丁寿神色如常,“娘子以为,凭手中这个东西其奈我何?”
“妾身见识过大人本事,只是在这县衙里闹得人尽皆知,怕是大人也不好收场吧?”
“不巧,丁某人脸皮够厚,只要一亲芳泽,就是有人围观,也丝毫不影响兴致。”丁二爷将人至贱则无敌表现得淋漓尽致。
一个嘴角噙笑,一个媚眼如丝,二人静静对峙,丁寿的手可又开始不规矩了,休看二人近在咫尺,只要崔盈袖杀机一动,他有把握立时将人制住,不过利刃在喉,这感觉却更加刺激,他身体上的某个部位已然充血得急不可耐了。
“小淫贼,小淫贼,你在哪里?”突兀响起的清脆女声划破县衙岑寂。
丁寿面色倏地一变,崔盈袖俏脸上春意更浓,“大人可要将那个小尾巴一起唤来,咱们三人来个挑灯夜战,大被同眠?”
那小妮子如果见到眼前二人这副模样,怕是会当即暴走,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丁寿心中那团火瞬间浇灭。
“罢了,丁某认栽了。”丁寿正起身子,大咧咧行了个礼,“适才色令智昏,多有冒犯,娘子请勿见怪。”
“妾身不敢。”
玉掌翻转,那枚柳叶刀消失不见,崔盈袖望着丁寿离去身影,淡漠一笑,笑容中有着二分不屑,三分讥诮,更多的则是无奈解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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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库房。
丁寿从一口开盖的木箱中抓起一把珠宝,看着掌中的金刚石、猫儿眼,眉花眼笑道:“这些年官儿做得也算眼界开阔,可每到数钱的时候心里就抑不住的欢喜,教白兄见笑了。”
白少川摆弄着手中一个十两重的银元宝,修长食指从侧面铭文上轻轻滑过,颔首道:“这是刘公公府上铸的银锭。”
“那就是找对正主咯,张茂死有余辜。”也不知为什么,丁二爷尤其想置张茂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