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们皇上也真是奇怪,居然放了你出来。」颜凤稚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心不在焉的打了几个折迭好,又咕哝了几句,一抬眼却清楚的看到阮佑山落寞的侧脸,表情虽是柔和了些,但正因为柔和了,那眼中的痛楚才显得更清晰。
她不再说话,低头咬了咬唇,「你伤心吗?」
「嗯。」阮佑山简短的答了声.
「那……你哭过吗?」颜凤稚又问。
「哭过。」
「你……」颜凤稚没想到,怔了怔,又问.「你也会哭吗?」
「是。」阮佑山缓慢的眨了一下眼,「因为痛苦。」
「牢里冷吗?」颜凤稚朝他走过去。
「冷。」阮佑山又点了点头,「听闻妻离子散的那一天,更冷。」
阮佑山始终没有落泪,也没有多说一句感伤的话,但颜凤稚只听着他这样说,就觉得特别想哭,也没有理由,她养尊处优惯了,从未经过什么坎坷,如今看到身边熟识的人遭遇了这种事。也忍不住替他难过。
况且她和阮佑山就是这样,打得快,好得也快,于是她扁了扁嘴,倾身走过去,低眸掩去眼中的湿润,轻轻的搂住了他的腰,「鬼面使臣别难过。」
阮佑山身子一僵,没有推开她,轻声道,「嗯。」
颜凤稚脸颊一湿,把脸往里埋了埋,「下回难过时就说话,我不捉弄你了。」
阮佑山的唇不易察觉的扬起,「嗯,谢……公主。」
那一晚阮佑山本想赶颜凤稚走的,可后来却什么都忘了,只记得那天的月色很好看,轻轻的洒进来,他一低眸,便瞧见她的发顶。
赫连息未没有再禁锢阮佑山,但那些诬陷他的人却没有善罢干休。
阮佑山住在完颜府的这段日子里,察觉始终有人在跟踪和监视他,于是他和完颜千里的调查工作必须十分的保密。
幸运的是,完颜租的是友人的老宅,宅中还有个隐秘的地道,一入夜,完颜千里和阮佑山便隐在密室里面商量对策,梁以柔要照顾孩子,自然是不能出席的,倒是颜凤稚,跟着也掺和了几次。
「皇上放你出来的消息是封锁的,但没想到仍是没防住他们。」
「眼线颇多。」阮佑山咬牙,放在桌上的手握成了拳,「无耻贼子。」
「如今他们盯得紧,但又不敢轻易动手,只等着坐实罪名,让皇上处死你。」
「那……公主?」阮佑山眉心一动。
「我?」一直安静听着的颜凤稚一挑眉,指了指自己。
「恐怕他们的人已经注意到长公主了,只是不知道她的身分。」
「走不得了。」阮佑山手一松,无奈的叹出口气来,如果他们察觉到了颜凤稚的存在,一旦她莫名消失,那伙人肯定会起疑,不过……
阮佑山倏地又抬眼,「不行,送她回去,留下太危险。」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颜凤稚涉险。
「你疯了!送走她,他们务必会起疑,到时追根究底,查出公主的身分,那你肯定是活不成了!」完颜千里强烈反对,「你以为皇上放你出来是为了什么?无非是想保你性命,让你自己查清事实,你若是不珍惜这个机会,咱们那个活宝皇上要是改了主意,非要弄死你怎么办?」
「可是……」阮佑山还是摇头。
「完颜将军说得对。」颜凤稚突然开口,「我是来帮你的,不能什么都没做就走。」
「没用。」阮佑山拧眉,「即便留下来。」
「那我也不能连累你。」颜凤稚眼珠一转,睫毛轻轻一抬,稍稍的露出了些笑容来.「只要给我安排一个身分,婢女、姊妹,什么都可以,我们演出戏,演得像一些,那些家伙不就不会起疑了吗?」
「长公主这个法子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