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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琬接到电话时脸都白了,向来处变不惊的人开车时手都是抖的。还是助理见情况不对,一路把邢琬送到了闻羿说的医院。
她赶到的时候,闻羿额角和肩膀上都是血,只是草草包扎取出来碎玻璃而已。他不敢离开竺晏,所以始终不肯好好包扎,只是紧紧握住床上人没有受伤的手,一刻也不肯松开。
竺晏已经打了镇定剂,手心缠着白色的纱布,安静地陷入昏睡。医生看见他身上的印子心里一惊,又碍于闻羿的身份,不敢对两人的关系多加揣测。
邢琬一言不发地进去,当着屋里所有人的面,狠狠一掌甩在闻羿脸上。
男人面色阴沉,抬起头死死盯住她。邢琬毫不示弱地回瞪过去,声音压得极低,却十分清晰。
“松开。”她指着闻羿握着竺晏的那只手,“这是我弟弟,伤了他的人没资格碰他。”
闻羿眼底闪过一丝阴鹜,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但他沉默许久,什么也没说,强迫自己放开竺晏,站起身直视邢琬。
“他还在睡,出去说。”
走廊上的氛围只会更剑拔弩张。邢琬自然能看出闻羿不还手是因为理亏,因此前脚关上病房门后脚就让助理去接手竺晏的事,如果有必要,等竺晏状态好点就转院。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不能让竺晏和闻羿再接触一秒,这样竺晏只会伤得更厉害。
闻羿伸出手拦住她:“他不能走。”
“让开。”邢琬看都没看眼前的男人,“我说了,那是我弟弟。”
“闻羿,我俩不熟,我也管不着你和谁玩感情,和我无关,但为什么偏偏是竺晏!”她越说越气,“我知道你会想什么,竺晏好看,听话,别人的一点善意就能当成宝。”
“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那个被蒋正远骗了的女人才是蒋轩的生母,带着竺晏躲走后一直情绪不太稳定,她对竺晏很好,可有些意外不是她能控制的。”
“你知道竺晏为什么怕黑,又总是私下时穿着裙子吗?女人太怕蒋正远了,日日夜夜怕他找到两人,怕他对这个孩子下死手。她不敢告诉竺晏真相,让他在外面时穿着裙子,逢人就说这是个女儿。”
“五岁的时候,女人做了噩梦,失手把他关进了地下室。一个小孩子在里面不吃不喝了一天一夜,要不是清醒过来的女人最后找到了他,竺晏可能当时就死在那了。”
想到竺晏那天告诉自己的事,邢琬的心揪成一团,她恨蒋正远,也恶心将竺晏的感情肆意玩弄的闻羿。
“你有什么毛病什么苦衷我不管,我也不在乎,我只知道那是我最后的亲人,绝对不可能把他交到一个这样子对待他的男人手里。”
闻羿的心被猛地攥紧,胸口疼痛得无法呼吸。他掐紧掌心,牵动肩膀上的伤口,用疼痛逼迫自己保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