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下了擂台,就最近几日军营里的事情聊了聊。
“听说从河曲来了几匹好马?”乔昭问道。
乔昭是骑都尉,掌管定北军的骑兵部队。在战场上马匹对于骑兵来说是最忠诚的伙伴,生死相托。
“有两匹,都是极品。跑起来速度快,寻常马所不能及。”刘光运回答道,他以前也是骑兵,因此对马匹比较了解。后来在战场上立了功,封了校尉,现如今掌管日常兵卒操练。
“那这两匹马现如今在何处?”乔昭对这几马很感兴趣,喜上眉梢。
乔昭来肃州之前,跟在她身边的是昌敬侯府里养的马。但如今五年过去,马匹也会衰老,不适合再上战场,因此那匹马乔昭已经让它颐养天年了。
“这两匹马在马厩被单独隔开,不与普通马匹养在一起,有专门饲养的人。”随即刘光运便带着乔昭和林珩往马厩走去。
三人来到马厩,往里走去,两侧都是拴着的马匹,低头吃着草料。越往里走,马厩越宽敞明亮,马匹也更加健壮。
直至走到最里面,看到两匹马高大威风,一黑一棕,皮毛泛着光泽,额头上一绺纯白色的毛发,肌肉线条流畅优美。这便是从河曲来的两匹烈马。
乔昭走上前去,用手轻抚黑马,马儿打了个响鼻,用头轻轻的蹭了蹭乔昭的掌心。
“这马性子烈得很,在都尉面前却如此乖顺,当真是与都尉投缘。”只见一人身穿普通兵卒的服饰,手里抱着大捆草料,面带微笑,从三人身后走出来。
那人走至乔昭身前,弯腰将草料放到马槽里,然后起身向乔昭和刘光运抱拳行礼。
乔昭定定看着此人,问道:“看你相貌不似北齐之人。”
此人颧骨高耸,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而北齐人面容线条更加柔和婉约。
“在下是肃州灵台人。大军来肃州安营扎寨,我便想着能谋个营生,现如今在军里负责马匹喂养。”
肃州灵台与西戎接壤,虽一直处在北齐的政权下,但与中京相隔甚远,政权更迭混乱,百姓苦不堪言。能在军里谋个营生,至少温饱不成问题,这对于许多肃州百姓来说是一个好差事。
乔昭不再多言,倒是林珩对马的吃食颇感兴趣,好奇问道。
“这马的草料闻起来真是清新怡人,不知所用何物?”
“军里大多马匹是用谷草,玉米秸等粗饲料喂养,但这两匹马的草料更为精细,大多以黑麦草,草地早熟禾等新鲜牧草混合喂养。”那人恭敬回复道。
“所以这两匹马一直是你在饲养?”林珩又问道。
“是的。”那人继续回答。
乔昭将马从马厩里牵出来,摸了摸黑马的前额,随后利落翻身上马,双腿轻夹马腹,骏马随即扬起马蹄,向前奔去。乔昭骑在马上,脑后的高马尾随风飞扬,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吁——”乔昭绕着校场跑了一圈,随后停在林珩等人面前。
“既然这马合我眼缘,就给它取名为疾云。”乔昭用手抚着马的鬃毛,朗声道。
乔昭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那人,道:“你好好养着,过几日我来接它。”
“是。”那人低眉,眸中厉色一闪而过,恭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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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戎安稳了许久,北齐这边也在休养生息,无甚大事。
乔愈年派了别的将士去西戎密探,不知结果如何。乔昭这几日不是在校场练兵,就是骑着疾云四处溜达。
“正要寻你,随我同郑将军一路,前往城外候迎监军。”乔愈年整装正要出门。府里早已准备好宴席,特地为监军接风洗尘。
“不是说明日上午才到吗?怎今日便到了。”乔昭疑惑道,懒懒的倚在墙上。私下里父女二人相处,乔昭便这副不着调的样子。
“许是有事,加快了进程。”乔愈年整了整衣衫,看着乔昭的样子,渐渐皱起眉头。
“你这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给我收敛一下,莫要冲撞了监军。”
乔昭惊呆,一脸莫名其妙,两手一摊,道。
“我又哪里不对了?这人还没来呢,父亲就要我开始收敛。”
其实这真不怪乔昭。乔昭刚参军的时候,还带着勋贵子弟的端正自持,可在军营里时间一久,乔昭就发觉过往侯府里那些为人处世的方法在军营里并不适用。
在军营里,大家不讲究那些虚礼,更不关心你是哪个王公贵族家的子弟,上战场都是把头别再裤腰带上,生怕哪天就没了命。军营里更看重实力,有实力才能赢得他人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