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你去哪了,这么多日不见身影,我想找你借书都找不到人。”林珩撞了撞乔昭的肩膀,好奇问道。
“元帅吩咐去办了些事。”乔昭只简单说了句,没有透露太多。
乔昭来了肃州五年,除了私下里与乔愈年谈家事的时候亲近一点,旁些时候只唤乔愈年为元帅。因此这么多年,好多人都不知道乔昭是元帅的女儿。但林珩是乔昭举荐给元帅的,自然是知道乔昭和元帅是父女关系。
林珩见乔昭不方便多说,也很识相不再多问,两人一同往校场走去。
自从十万大军来了肃州,除肃州城内驻守一部分将士,守城巡视,更大部分军队还是在城外安营扎寨。
乔昭走在军营里,四处皆是白色的营帐,来来往往是身着戎装的兵卒,校场练兵的口号声整齐划一,带着凛冽杀气,这是五年来乔昭最熟悉的场景。
但是走着走着,乔昭还是发现了些许不同。
“为何修建了许多营帐?朝廷派人来了肃州?”看着眼前这几个新建的营帐,乔昭不由问道。
虽然都是营帐,但面前这个营帐却比乔昭自己住的营帐大的多,外面的围毡厚实耐用,是用羊毛制成的羊毛毡。
肃州昼夜温差大,这样的羊毛毡具有良好的保温和防水性能,是制作围毡最好的材料。但是将士们居住的营帐只是用普通的麻布制作而成,只具有最基本的防风功能,跟眼前这个营帐不能比。
走进里面,才发现更是奢华无比,内部空间很大,做了采光处理。入目便是一扇紫云屏,屏面上覆着细腻泛着光泽的绸缎,屏风上绣着挺直翠绿的青竹,这种高雅之物,只中京和一些富庶的地方才有。地板上铺着毛毯,犹如踩在云朵上,榻上放着一床绣花锦被,被褥柔软舒适。
“前几日你不在,郑将军吩咐,朝廷派了监军前来,不日便抵达肃州,这些营帐全是为了监军一行人修建的。”林珩回复道。
看着眼前这奢靡景象,林珩咂舌,无不羡慕道。
“我还没睡过这么舒适的被褥,躺在上面肯定不会半夜被硌醒。”
“监军?”乔昭语气带着一丝疑惑,随即又问道:“为何不住在府里,军营里多有不便。”
自古军队在外征战,天高路远,远在朝堂的君主不能及时知道战场情况,因此君王会派一名监军,跟随军队出入战场。一方面监军会传达君主的指令,另一方面监军会将战争局势上报君主。因此监军往往是君主最信任的人,一般由皇帝身边的宦官担任监军一职。
林珩颌首,道;“郑将军是提议让监军住在肃州城内,但监军传信来拒绝了。”
乔昭眼神闪了一下,顿了片刻,继续问道。
“那你可知这次来的监军是何人?”
“还能有谁?肯定是司礼监掌印徐纾言,据说圣上最信任他,文武百官都称他九千岁。”林珩言之凿凿。
随后林珩眉峰上扬,颇有点不怀好意,贱嗖嗖道。
“这九千岁来这儿可有得苦吃,中京这么舒坦的好日子不过,偏要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儿。这军营里可不是他作威作福的地方,到时候将士们才不惯着。。。”
“哎!你打我干什么?!”乔昭一巴掌扇在林珩头上,林珩莫名其妙,转头瞪着乔昭,愤怒道。
乔昭若无其事收回手,缓缓道:“你背后谈论他,当心徐纾言知道后割了你舌头。”
言罢,乔昭不禁想起五年前夜里闯进徐纾言寝卧,自己差点死在徐纾言手里的事。
乔昭勾了勾唇,心里叹道;这人脾气可差得很。
随后乔昭和林珩径直走出门去,不再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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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昭来到校场的时候,将士们还在操练,校场很大,正中间是一个擂台,上面赤红色的北齐军旗飘扬。
“卑职参见骑都尉。”校尉刘光运看到乔昭走来,上前抱拳行礼。
乔昭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正色道:“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在乎这些虚礼。”
林珩在一边打趣道:“刘校尉,乔昭还比你小几岁呢,你这样她定不好意思了。”
刘光运笑着挠了挠头,只说礼不可废。
乔昭刚到肃州的时候才十五岁,看着实在小。
最开始郑冬青任命她当校尉的时候,她手下那些人没一个服气。他们是不敢闹到郑冬青面前,但是不代表他们心里真的认可了乔昭。
乔昭才来几日便发现,他们不会听从自己的命令,明摆着不把乔昭当回事儿。
乔昭也不恼,观察了他们几日。
军中生活枯燥,日常除了操练还是操练,唯一算得上有趣的便是每个月,校场的擂台上会举行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