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公子哥的做派在祝英台回到落脚客栈之后一秒破功,揉了揉发酸的脸颊,说道:“让易绪把那些有精铁贩运的商队名字都报上来,回去好好查一查城防营那帮混蛋,到底是干什么吃的,除了咱们城里居然还有人有精铁卖。怎么?齐武你有话说?”“参军,将军似乎没让咱们去柔然汗庭,照原计划,咱们应该回去了。”总是老实人说话最能让人哑口无言,祝英台顿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也不用劝我,将军交给你的任务应该只是让你听军令保护我吧。”齐武还在犹疑:“可是……”“没有什么可是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今是我掌事,齐武你应该服从军令。”齐武垂下了脑袋:“是。”十日后,雁西城。花木兰如今很烦躁,就算喝了了秦舞特意给她熬制的败火汤药嘴上还是起了两个大泡,嘴唇一动就是钻心地疼。身体上的不适还是小事,本应前几天就传过来的小参军情报迟迟没有动静才是让她坐立不安的源头。偏偏这个时候还有那不知事的因为争风吃醋在城里闹出无数风波。习惯了做甩手掌柜,享受祝英台所带来的秩序,花木兰都快忘记了自己应该怎么处理琐事政务。花木兰至今没有学会小参军那刀切豆腐两面光的本事,想了想还是决定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问题。“起来,接着打啊。怎么,争风吃醋有力气,战阵搏击就都没力气了?还是昨儿玩虚了,脚打软?你们的幢主也是眼够瞎,居然选了你们两个笨蛋当队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俩今儿只要打中我一下,前事就一笔勾销。”此时的花木兰并未着甲,一身黑色布衣短打,显得十分干练精神,单手持着一头包着石灰的长棍,冷眼看着两个浑身白点,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的军官,嘴里还不住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在三人周围围着一圈圈赶来看过程的军士和将领们,有偷笑的,有怜悯的,有引以为戒的,凡此种种,不一而足,反正就是没一个敢上前求情的。所有人都知道,求情只会让在气头上的花木兰加重责罚,眼下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能在花木兰帐下当到一队队率,少说也是服了两年兵役的老卒,血勇绝对不缺。花木兰话说得这么难听,让他们已经顾不上什么身体酸痛,什么上下尊卑,手抓到了棍子就咬着牙朝花木兰扑去。昨日还抽刀相向的两个人为了免去责罚,对视一眼形成了默契,持棍一左一右把花木兰围了一个密不透风,同时扑了上去。任狂浪千丈,我自岿然不动。围观士卒只觉眼前一花,两个人就同时飞了出去,再怎么挣扎都爬不起来。而她身上的黑衣始终光洁如新,没有沾上哪怕一丝白灰。花木兰倒没有什么表示,手中棍一转一敲,绑在棍尖上的石灰包就散开在了地上。从亲卫手中接过外袍,花木兰抖了抖将其穿在了身上。丝丝凉意告诉她这不是自家小参军准备的,要是参军在这,一定会用炭火提前把外袍给煨得热乎乎的,才不会让她受这些冤枉气。一想到自家小参军还没有消息传回来,花木兰心中的火就从七分蹿到了十分。媳妇不回来,下属又开始蹦哒,睡觉时连床都觉得大了很多,日子过得是一点都不顺心。“军法官。”花木兰语气那叫一个不善啊,小胡子军法官笔都抖了一抖,赶紧屁颠颠地凑到了花木兰跟前。“军法官,按军规,假满未归,聚众械斗,该当何罪?”军法官嘴角抽搐,要是真这般罚下去,有三条命都不够填。而将军的语气认真又不似作伪,全军之中只有参军一个人敢在将军发脾气的时候去规劝,偏偏参军这个时候还不在。得,合该这两个倒霉蛋撞刀口上,假期外宿不归就算了,还因为一个窑|姐|儿争风吃醋,带着队里的人械斗,被纠察营的逮了个正着,又恰逢唯一一个能在将军面前说上话的参军外出,这是神仙也救不了。军法官可不敢触花木兰的霉头,诚惶诚恐答道:“按军法当斩。”花木兰自己系好外袍盘扣后,头也不回的说道:“别急着跪下来求情,赵文,说你呢。”单膝半弯正准备跪下来求情的赵文讪笑着站了起来。“我知道你们想求情,我也不耐烦和你们蛮缠。脑袋就先寄存在这两个杀才脖子上,日后奋勇杀敌还自罢了,若是临阵怯弱不前,就数罪并罚。”“谢将军,谢将军。”直接无视了两个人捣蒜般的叩头,花木兰继续说道:“然尔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军法官,传令下去,将这两人处以髡形,带枷示众三日,其余鼓噪军士处笞五十,清理厕号一月,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