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咽下了到嘴边的哀求,娘子千万不能和少爷对上。“没事的,娘子,大少爷是开玩笑呢。”逐月颤抖着嗓子道。顾皎松开逐月的手腕,逐月心中顿生不好的预感。“娘子!”逐月伸手去捞顾皎的衣袖,柔软的布料从她指间滑走。顾皎利落地转身,大踏步地走到顾堰身前,平视顾堰的眼睛。顾堰悠哉悠哉地晃扇子,颇有风度道:“怎么了,妹妹?可是不愿?但这婢女我非要不可,阿爷阿娘也肯定会给我。要我说,你若是跪下来求我,好好给我行个礼,我说不定就放你一马了。”“放我一马?”顾皎嗤笑一声。顾堰笑着点了点头,下一刻,猛地瞪大了双眼。在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顾皎飞起一脚踹上了顾堰的小腹。我哥天下第一讨嫌 “你简……“你简直是反了天了!”啪的一声脆响,顾皎被扇得别过脸去顾枫怒视顾皎,怒目圆睁。孽障,简直是孽障!他顾枫一辈子积德行善,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混账女儿?顾皎满不在乎地往地上啐了口血,阴沉沉地瞥向窝在刘夫人怀中抽泣呻吟的顾堰。顾堰偷瞄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叫唤得更加可怜。顾皎翻了个白眼:“他先对我不敬,我不过是踢了他一脚,这有什么问题吗?”“混账!你听听你这说的可是人话?给我跪下!”顾枫指着顾皎的鼻子骂道,“堰儿是你的兄长,他如何对你都是天经地义,哪家女儿不是以长兄为尊,堰儿脾性好,不和你计较,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他才是给脸不要脸呢!”顾皎倔强地抬起脖子,直视顾枫的眼睛,“我没有错!错的明明是你们!你以为顾堰是什么好东西?他不过是会装腔作势罢了。你才是眼瞎,以为自己儿子是这世界上顶好顶纯洁的,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早就把南国的花魁嫖了一个遍?这可是触犯家规了吧?都一样烂,你凭什么只说我?”“你这是污蔑!”顾堰从母亲怀里探出头来,眼里满是泪光,可怜兮兮地望向顾枫,“阿爷,你知道孩儿的,孩儿走几步都喘不过气,怎么会去那种腌臢位置胡混?顾皎跟着外祖出去了几次,人都被带坏了,她以前可从不说谎的,更别说搬弄是非了!”顾枫点头:“堰儿,你放心,你房里通房丫头都没一个,你不是重欲好色之人,阿爷是知道你的。”顾枫转头冷冷地俯视顾皎,面容冷硬,“至于你,满嘴胡话,不仅殴打兄长,还污蔑他人,我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都怪我们以前太宠你,把你都溺爱坏了。”溺爱?顾皎气笑了,小姑娘漂亮的脸上爆发出与年龄不符的怒气,汹涌的怒火在她眼中大肆燃烧。她气愤到了极点,嗓音尖利地嘶吼出来:“污蔑?若不是他说要带走我的贴身丫鬟当作通房丫头,我也不至于和他一般见识!”“你!你!”顾枫吹胡子瞪眼,“越说越离谱了,是谁教你这污秽之语?”他冲外面喊:“来人!请家法!”仆从高举戒尺走进来,戒尺由寒铁打造,三指宽五寸长,通体黢黑,尺面平如镜面,映照出房梁上的华灯锦帐。顾堰瞥见戒尺,浑身一抖,吓得钻回刘夫人的怀中,刘夫人忙柔声安抚他,又对顾皎轻声劝诫道:“杳杳,你阿爷是被你气糊涂了,你好好赔礼道歉,给你阿爷赔个不是,这件事就过去了,都是一家人,可不要伤了和气。”顾皎冷冷地盯着握在顾枫手中,代表着顾家无上权威的戒尺,就像是浑身是刺的小狮子,面对强大凶猛的敌人,毫无畏惧。“我不。”顾皎毫不退让,反而傲气地挺直脊背,“错就是错,对就是对,我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我凭什么要认错?”“好!好一个没有错!我看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冥顽不灵,无法无天!就是嫁去了燕京,也是个十足的祸害!若再不管教你,你总有一天会闯下弥天大祸!”顾枫被顾皎桀骜不驯的眼神激起更大的怒火,照着顾皎的肩膀就是一击,毫不留情,顾皎被打得一个踉跄,硬是站稳了身子。顾堰一声尖叫,胸脯急剧起伏,扶额昏了过去,刘夫人心急如焚,抱起儿子步伐急促地跑出去找大夫。院子里一时间乱成一团,顾枫挂念顾堰,将戒尺往地上一扔,一边往外走一边对顾皎警告道:“从今天开始,你不许离开房间一步!等你什么时候知道错了,我再放你出来。”两个膀大腰圆的仆妇过来,一左一右按住顾皎的肩膀,顾皎挣脱开她们的桎梏,清冷道:“我能自己走!不要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