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羡渔尽管心中怀疑我无故献殷勤,却飞快地将自己的孩子揽到身边,她怪道:「你吃错药了,突然这么好心?」
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兀自腹诽却面不改色:「你也不必谢我,我过来实则有一事相求。」
才说罢,乔羡渔的眼中已闪过厌恶与果真如此的轻慢。
我柔柔一笑:「我听闻乔姑娘是边塞远近闻名的医女,如今府中受疫,我不懂医术,希望妹妹能帮我辅佐一二,治理王府疫情。」
乔羡渔断然拒绝:「王妃谬赞,我医术平平,研制不出什么缓解之药,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她还做着成为悬壶济世的神医美梦,怎会因为我这点辅佐府务的蝇头小利而动摇。
可我笑得愈真切:「是啊,一个妇人怎知研制药方,但你可知你给小十九、小二十的滋补汤恰好是专治时疫的特效药方。」
我不等她曝露慌张,已笑吟吟地补刀:「这药方今早呈给了陛下,他老人家知道昭王府为时疫研制出特效药方,赏赐都已经下来了。」
乔羡渔才知我话中的圈套,她又急又气,忍不住破口大骂:
「宋如桉,你竟然对我下套!你把我给孩子的滋补汤抢走不说,还敢夺我研制药方的功劳?」
王府受疫,乔羡渔担心她的宝贝儿子中招,暗中将治疗时疫的解药伪装成滋补汤送给两个孩子预防传染。
却不想我将她的药方截胡。
乔羡渔口无遮拦地叫骂:「这药方分明是出自我手,你这是欺君之罪,我现在就要告诉陛下,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11
我瞥一眼帘外那道摇曳的身影,勾起唇角:「喔?乔姑娘这话说的难道是要去揭昭王殿下?」
「揭昭王?你什么意思?」
「我是内宅妇人,怎有机会随意面圣?所以啊,把你的药方呈给今上的其实是昭王殿下。」
冒领功绩,下作卑劣。
祁妄解出乔羡渔的药方后,我反手送给了李清玄。
尽管我一再强调药方研配成功是乔羡渔的功劳,李清玄却立功心切。
他在陛下面前侃侃而谈,扬言这是自己日夜潜心钻研才研制出根治时疫的药方。
乔羡渔并不相信我所说的真相,她失声尖叫:「这怎么可能,一定是你这个贱人撺掇,清玄才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一道声音陡然打断了乔羡渔:「渔儿慎言,王妃也是在和你讲道理。」
眼见乔羡渔骂到自己身上,帘后的李清玄终于忍不住现身。
他眸色深暗,在半明半暗的幕帘后,偏又是一派端方君子的模样。
乔羡渔以为盼得救星,连忙扑到李清玄怀中,我见犹怜地哭诉:
「玄郎,王妃抢走我研时疫药方的功劳,快叫人将她押下去问罪!」
李清玄面不改色地轻捋乔羡渔鬓间乱:
「渔儿,这药方本就是你无心现,本王替你献给父皇,王妃何罪之有?」
乔羡渔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能强调:
「那你一定要告诉陛下,这药是我明的。听说连陛下也得了时疫,从今往后我就是陛下的救命恩人,这昭王府还有她这个王妃什么事!」
乔羡渔朝我耀武扬威,李清玄却只顾为自己开脱:
「傻丫头,你又不是男子要建功立业,药方由本王献上去,陛下要封我为东宫太子。我们夫妻一体,就不要再计较这些功劳了。」
「可这明明就是我…」
乔羡渔苦心谋划只换得李清玄一句莫要计较,她哪里甘心。
「好了,父皇还在御书房等本王商议救疫之事。孩子们都在闹,你这个当娘的还有空跟本王理论。」
李清玄得了便宜就要走。
乔羡渔想要追出去,可她的六个儿女害怕父母争吵,哭闹不止,绊住了乔羡渔的脚步。
「清玄、玄郎,你听我说啊…」
乔羡渔掩耳盗铃地以为李清玄只是听不见她的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