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出神,冷不防胸口一阵抽痛,没忍住,咳出了声,脸色大约是难看。
面前的人轻飘飘瞥她一眼,摇摇头:“就这点出息,还充什么能耐呀。”
说罢,也懒得理她,原样抛下她的衣带,只自顾自走到一边,将灯吹熄得只剩一盏。
房中骤然昏暗下来。
“殿下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忙了一日,漏夜还来找我,是什么意思,我心里自然有数了,又何必再提。”
他轻轻松松地,摘下自己的发簪。
满头雪发,顷刻间铺了半肩,如飞瀑银光。
“睡吧。”
姜长宁不动。
他回头望她一眼,哧地笑了:“怎么,要我办事,却连一夜都不肯同我睡。殿下,会不会太过薄情了?”
她闭了闭眼。
淡淡冷香,与男子的双臂一起,将她环住。罩衫轻飘飘落地,也无人去拾。
她被推着,按倒在床榻上。轻绡床帐顷刻间落下,隔出一方旖旎。
那男子半伏在她身上,神情玩味。
如雪长发,皆垂落在她的鬓边。
“殿下今日,仿佛格外冷淡些。想来是与我相识这么久,终于觉出腻了,连唤我一声都懒怠。总不会连我叫什么名字,都忘了吧?”
他用食指,绕着自己一缕长发拨弄,发尾软软的,故意扫在她的颈间。
“我叫烟罗,软如云霞的烟罗。”
他抬眼,目光在她脸上流转一圈,从她身上翻下去,径自背过身。
“睡了。”
……
次日,姜长宁是被克制又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勉强睁开眼时,只见日上三竿,身旁没有人。那名唤烟罗的男子,早已起身了,正悠悠然坐在桌边,翻一卷书。
只是起身了,也不好好穿衣服。一袭浅雪青的纱衣,半透不透,显见得不是能正经见人的。
听见动静,幽幽回头瞧她一眼。
“殿下醒了?那我可终于能开门了。吵也吵死人。”
姜长宁蹙着眉,将身子撑起来。
如郎中所说,她所中的毒,有些厉害,原本底子也没养好,昨日再一番劳累,此刻骤然起身,只觉五脏六腑都不是滋味,虚脱得厉害。
但她硬忍住了。
刚整理好脸色,外面的人便进了屋,打头的是个熟悉的声音:“殿下,您可算……哎呀……”
话到一半,就咬了舌头。
越冬站在屋子中央,仓皇侧过身去,拿手遮着眼睛。
“殿下,要不然您,您先更衣停当,再接旨也不迟。”
姜长宁看了一眼令侍女不忍直视的东西。
是她和烟罗的外衫。
被随手抛在地上,混作一处,在大亮的天光下,确是耐人寻味的好风景。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