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
“婶娘,我不是什么夫人,我与你一样都是寻常之人,”宁只意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再一次纠正人的称呼。
是不自觉地将衣紧紧往中间搂了搂,让她如今浑身不对劲的那个人,早在先前用过早饭食之后,便已策马奔腾去往了黄丰镇,
这位主子不知到底是何心思,先前与他说得那般清楚,他们不应这般亲近,而且她已经表明,她不会留在王府。
她不相信那主子不懂她的意思,先前他自己不也说了吗,他会有王妃,还会有其他的人,她更是不会异想天开地想去做那高高在上的淮南王妃,
她与那主子从一开始便就是错的,趁着她如今还没糊涂,早就应该远远地避开……,
且想着,他这些年一直在外,身旁没个贴心伺候的人,等回了淮南王府,他的亲事就会抬上来,到时候他那一身的热气总是有去处的。
“是是,我又说错话了,这是从库房里拿出来的布料,您瞧瞧用这布料做衣裳可好?”
宁只意半靠在软榻上,她倒是想起身,可如今下地走两步,腿疼得厉害,这都是……!
不敢再想先前在幔帐里发生的那点儿事,虽然没有到嬷嬷说的最后那一步,可她的清白之身,也说不上有多清白了。
“姑娘?”
“啊?拿布料出来做什么?”
宁只意回过神问道,有些不自然地伸出手拉过布料,摸了摸,入手光滑,若是贴身穿着,也不会觉得刺人。
“早前我去厨房的时,瞧见主子在院子里打着水,洗着衣裳,大富人家的贴身衣物,向来都是出自府里的绣娘或是亲近之人之手。”老妇人说得有些委婉,可她说的也确实是句实话,
外头铺子里自然也有姑娘家、男子穿的贴身衣物,可讲究的人家的贴身之物都是身边亲近的人来缝制。
“主子身份何其尊贵,先前姑娘发热时,是主子喂姑娘喝了药跟白粥,老身还没见过哪家主子对自己的姬妾有这么在乎的。”
宁只意手上还捏着那块润白布料,这是从定阳来的鱼鳞绸,
多数人都用来做贴身衣物,又顺滑清凉,夏日里贴身穿着还不出热汗,就是富贵人家也都要省着用,
她虽没瞧过那主子置办的衣裳都是些何种面料,可瞧见他好几回外衣都穿着这不起皱又凉快的鱼鳞绸当外衣,
至于他里头穿的……!
哎呀!
“不不不,婶娘,主子的衣裳不应该由我缝制,我真的与婶娘你一样,是个寻常之人,我随主子来云陵府,还是因旁的原因,哪里是什么枕边人,”她绝对不能担着主子枕边人的名声。
她想过了,等那主子从黄丰镇回来,他们就得回淮南了,
若老王妃当真晓得这里头的事,那肯定也会细细地盘问,只要她老实本分,不仗着主子身边人的身份去行事,
老王妃说不定会看在嫡小姐的面子上,从轻发落,即便到时候二公子跟主子不为她辩解,她老实本分,想来也不会罚得太重。
老妇人想不通,这小姑娘怎么一再地把自己从淮南王身边人的身份往外推,
这身份说出去有成千上万的人要抢破头,可这姑娘像是手上拽着烫手的山芋似的,忙不迭地要扔出去。
她先前瞧着主子对这姑娘有几分上心,她做过几户人家,当家的主子就算是对自己的正妻,也都是相敬如宾,
就是那些偏疼的妾室,其实也没上过几分真心,若是说疼惜,那最多便是让人请大夫来瞧。
她见过一位主家,对自己新进门的妾室唯一上心的,便是记住了那妾室爱吃的一道菜,
在她看来,主家之所以记住这道菜,不过是那一日他得到了个天大的好消息,恰好那位妾室也在身旁说起了这道菜,才让他记了下来。
哪里像这主子,她活了这把年纪,看人还是准的,这主子浑身煞气,让人不敢靠近,说话冷冰冰的让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