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马车跑动时,她身子稍微地晃一晃,其余的时候坐在那儿,就像是个只会出气的木头一般。
她不动,不咳嗽,不说话,偶尔地眨巴下眼睛,眼神落在自己放在膝盖上,眼神空洞,思绪不知道想到何处去了。
从马车启程,宿长风一直看着低着头没动静的小丫鬟,人在跟前,思绪早不知道是跑到何处与人相会,
想到先前她还给程家大哥递茶时,笑得笑逐颜开,哼,在山庄里心里倒想着嫁秀才公,
回王府路上,瞧着程家公子饱读诗书,莫不是想着如何与他攀扯,想往后走的近一些。
“他跟山庄要与你相看的那位秀才公,两人比较如何,”
宁只意还在想着先前她打水回来时,主子们说的话,虽然见了不少权贵人家的把家奴不当做人,是买卖赠送打死都常有的事,
可听到程家大少爷在谈及定阳竟然是用人去换一匹马,她还是心里忍不住地难受,
更多的则是茫然心慌的害怕,因为她也正是能被用人拿去换马的那一类,
原来她们这样的人,在主子的眼里是多么的不值,还比不上一匹马。
"咚!"
一声突兀的响动,如同惊雷划破宁静,宁只意的心猛地一颤,原本空洞游离的眼神瞬间聚焦,急切地搜寻着声音的源头。
她缓缓抬头,只见主位之上,那位主子面色铁青,正冷冷地注视着她,手边是那只被他愤然掷下的茶杯,此刻正静静地躺在桌上,余音未了。
"奴婢知错了,"宁只意心中一紧,不管什么先认错,本能地从马车柔软的坐垫上站起,准备要跪下。
可马车如今在走一段不好的路,坑坑洼洼的,她一站起身,车身一摇一晃,身形不稳,眼见就要往前扑去,
可跟前是那似乎隐忍着怒气的尊贵身影,她吓得眼眸圆睁,双手胡乱的往旁边想要抓住些什么以稳住身形,指尖刚触及桌沿,
恰在此时,马车猛地一颠,又是一个深坑,她猝不及防整个人直直地朝那主子扑去……。
车里烧着炭火,是一直用来温着茶的,她坐在马车里脚冻得发凉,手指尖也木木的感觉,可到跌入宽广坚实的怀抱时,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如同冬日里刚灌满热水的谁带,迅速驱散了周身的寒意,让她的心也随之微微一颤,
唯一不好的便是‘水袋’实在有些硬,触碰到他坚实的胸膛,温度竟略带几分灼热,悄悄地将她冰凉的手指温暖起来,
"奴、奴婢有罪!"暖意顺着指尖蔓延至心田,让她的思绪变得有些恍惚,短暂的迷茫之后,她迅速回过神来,
更是毫无规矩的,手竟然按着主子的肩膀,借势挣扎着想要起身,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奴婢真的错了,请王爷宽恕!"
她手忙脚乱的按压,动作间带着几分无措与慌乱,让坐着的人不由自主地闷哼一声,隐约间,牙齿轻叩的细碎声在静谧中回响,
宿长风脸黑的大手一揽,把扑在怀里的软香温玉按住不让乱动。
“说了,莫再乱动!”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喉结上下滚动,在黑色发丝的映衬下,两颊耳尖悄然染上了淡淡的红,
落在她细软腰肢上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衣袍之下,坚实的臂膀肌肉因这份突如其来的柔暖而微微鼓胀,
宁只意被束缚惊得动弹不得,整个人坐在他坚实的膝盖上,脸颊紧贴着不断散发着温热气息的胸膛,耳边是他心强有力的跳动声,咚咚咚,如同战鼓,扰的她的心也不自觉的跟上,胡乱的跳起来,
这一切都不能给她细想,便又挣扎不停。
“我要起来……起来……”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急切,试图往外挪动,逃离这份突如其来的亲密无间,
她没忘记先前也是这位主子,把她从湖里救上来之后,怕她身上有什么疾病似的,要她离得远一些,
给他换药稍微轻轻触碰,要断她手脚,如今她、她却坐在他怀里,往后要是追究起来,她又该当如何?!
“说了莫要动!”宿长风手臂微施力,将膝上那不安分的温香软玉拢回怀中,
双腿肌肉悄然紧绷,鼻尖细微汗珠悄然滑落,他开始隐约的闻到一股说不上来的香气,再悄然侵入心脾。
马车行进的道路,实在是不好走刚出泥泞的浅坑,稍得缓了两步,又踏入了另水洼之中,外头马儿用力拉扯,让马车里的人坐着,又跟着抖了抖,
原本相依相偎的两人,在这不经意的摇晃中更加紧密,马车颠簸如同水里波浪,她似浮萍被水浪卷高托起又重重的放下,
她、她觉得整个屁屁都要被他结实的腿给硌疼了,腰也是被勒的发疼。
不敢睁眼看如今是什么场景,藏在袖子里的手握着,心里狂起波澜,怎么又会这样了呢?!
“大哥、意意,你们在马车里头可好,这段路很是不好走,”
这时马车外面的小窗是被人轻巧地推开,有人探头往里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