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窗从里头根本就没有拴上,轻轻地一推,便就能推开了,
而只听到咔嚓的声响,宁只意眼睛死死地瞪着侧面一扇窗户,几乎所有的一切,从她眼前都变得很慢,
她能看到窗户上映着一只手,手一用力窗户便打开,挂在窗前用来挡着蚊虫的幔莎,被人轻轻地挑了起来,
来了,来了,幔莎
被一只手拨开,歪头往马车里瞧一眼,所有的一切都能看得明白,
如何是好,怎么办?
若嫡小姐瞧见此景,问起她,她又该如何说?
嫡小姐那么相信她,相信她不会像王府里其它的那些丫鬟,眼睛落在三少爷二少爷以及王爷的身上,
想着就算这一辈子没那个福气,做不了主子的正式妻子,那偏房侍妾跟通房丫头,她们总得捞上一样。
淮南周边安稳,因有淮南王府的龙武卫军威慑,有的地方早些年有人拖家带口的迁移,日子到底还是不好过,
偶尔会听到有人说起,路上还有劫匪打家劫舍,碰到好看的姑娘都会抓起来卖掉,更是有哪些险恶之地听说还抓着人入口食用。
再王府里做个通房丫鬟,要是往上爬有个侍妾的身份能留在府里,总比到外头去被家里人卖掉来得好。
可……可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压根儿就没预料到,
嫡小姐的话语还回响在耳畔,坚信她的清白,相信她绝不会是做那些事情的人。
此刻,她却坐在王府当家主子的腿上上,他的大手不容抗拒地环着她的腰腹,两人间的亲昵,哪还有半点清白的模样?
这画面,怎不让人误会她是个心机深沉,步步为营的人?
“咦?意意,你这是怎么了?”宿蔚骑马路过,轻轻推开窗棂,一眼便瞧见了宁只意呆坐在软椅上,身旁竟是自家大哥,
这场景,让她不禁讶异,意意不是最怕大哥了吗?今儿个怎就这般靠近了?
“啊?”宁只意猛然回神,眼中满是慌乱,连窗外的宿蔚都未敢细看,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宿蔚眼尖,一眼就瞧见了被茶水浸湿的软椅,还有那散落一地的茶叶,笑道:“你这软椅都被茶水给淹了,那你坐好,前面路不好走,我这骑马的不觉得,马车可就颠簸得很了。”
说着,她放下幔纱,又忍不住探头进来嘱咐说道:“大哥,你可别欺负意意,她身子才刚好些,别再折腾她了,茶就在你手边,自个儿倒着喝吧。”
着嫡小姐骑马起来,宁只意刚打算悄悄起身,指尖轻触桌沿,
谁料,嫡小姐又探头过来,吓得她也没站稳,手忙脚乱,硬生生又跌回了椅中,椅子发出细微的吱嘎声。
马车适时地颠簸了一下,她的腿与旁边那笔直修长的腿不经意间轻触,又仿佛被炭火躺着般迅速分开,可腿的一侧还是沾染了热意,烫的她腿也轻微发抖起来,马车也跟着晃得她要从软椅上跌落,
“呵,我在你心中,竟如此不堪?”宿长风的声音冷冽,轻轻一抬腿,宁只意便如同被风卷起的落叶,不偏不倚落入角落,却也因势坐稳。
“总之,你别对意意无礼。”
宿蔚在外头,学着兄长那派头,挑了一下眉头,眉宇间带着几分稚气未脱的挑衅,兄妹俩虽神韵相似,但气势却大相径庭。
“人我就坐在这儿,你若不信,大可问问,摇晃要翻倒时,我又是如何‘欺负’她的,”宿长风挑起眉头,往旁边的人看了一眼,
宁只意被挤在一旁,脸颊如同被新年烟花点燃,瞬间绯红一片,那抹红晕迅速蔓延至颈项,耳垂也染上了羞涩的粉色,整个人都散发出腾腾的热气,一下子都不觉得手脚冰冷了,
“谢、谢王爷,方才出手相助。”她连忙接话,生怕这主子会当众把方才的事一句一句一句地就那么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