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正是吵醒赵都云午睡的那个,名唤小红。这名儿听起来潦草,来的也潦草。只因上一个叫小红的婢女被打死了,世子又懒得想新名字,遂让她顶了死人的名头做事。
没想到这桩差事没做多久,就险些吵了世子午睡。还好世子心情好,她才死里逃生了一回,此刻见李管事在她跟前嚼着主子的八卦,吓得低下头去,话也不敢接。
李贵见她惊怯的模样,心上顿时升起一股热来,鬼使神差将手伸进她领口一摸,激得女子惊叫一声。
“低着头作甚?”李贵不抽手,反而愈往她背上探,大笑不止,“你领子里落进一只虫子,我帮你捡出来!别动!”
小红哪里听得进去?惊惶地就要逃。李贵不耐烦了,板起脸厉喝一声:“再动老子等会儿就向世子要了你。”
小红一震,果然不敢再动,眼睛憋红了站在原地。
女孩子之间不是没有传过,落在李管事手里的女人是个什么下场。
二人进门的时候,赵都云才展开今日的第二封信。看到抬头只有“赵世子”三字,面色已沉了五分,又见二人一个满脸羞愤,一个笑容恭顺,便全明白过来。
一个琉璃花樽登时朝李贵的面门飞去,李贵脸色一变,不敢躲开,硬生生用胳膊接下了。花樽砸在小臂上,一把老骨头好险没断。
就听赵都云大骂:“混账!废物!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明白!”
李贵慌忙跪下,心说世子不是心情大好吗,这又是怎么个情况?想不及,却先磕了个头,连声告饶是要紧,“奴才该死,求世子让奴才死也死个明白。”
“我说你了吗?满嘴死啊死的。”赵都云从眼角冷冷睨他,“今日领命的那三个蠢材,险把北瑛王府来的那厮砍死,差点坏了我的事。谢家那个小小姐,字里话外,把我好一顿讥刺。”
“这……谢掌柜未免也太不知礼数……”
啪一声,李贵脸上登时留下五个红指印。赵都云拂手冷笑着看他:“我的人也是你能说的?”
李贵反应快,当即伸手自己给自己补了两巴掌,边打边道:“世子教训的是。那三子,是打死?还是发落到……”
“打死便宜他们了。”赵都云笑了笑,言语间多了几丝趣味,“脸上刺字,送到邺州去吧。”
李贵应了是,犹豫道:“谢掌柜这几日与北瑛王府的门人同进同出,若生异心……”
“呵。”赵都云哼笑一声,眼中有奇异的狂热,“谢辛辛啊,我拿了她谢家的家业,便是拿了她的命根,她跑不掉的。”
“她不就放不下家仇么?无碍的,我可以等她。我要让她亲眼瞧一瞧那卷宗,届时她对北瑛王府,恨还来不及呢。”
见主子没有别的吩咐,李贵正要默默退出去,却被叫住。
赵都云漫不经意,“李贵,你最近没惹什么事吧。”
“没有没有。外头的事,奴才自己都摆得平。”
赵都云揉着鬓角,并不看他,随意拿手一指,“那便好。这个丫头在我这晦气的很,你喜欢就赏你吧。”
以为躲过一劫,竟还是被主子送给了李贵。小红怔了片刻,当即跪了下来,才要说话,李贵喜不自胜地抓了她,美滋滋道: